这几天,陈皓留意起了谢植树的情况,发现,虽然他的家人会来照顾他但都是轮流着来,几乎每次查病房都能看到不同的家属来照顾他。

今天照顾他的那个女人跟他有几分相似,比他要年轻一些,矮矮胖胖的,可能是他的妹妹,但是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漠。

陈皓无意听到了他妹妹的唠叨,她并没有任何的避讳,而是直接方面跟谢植树说,“植树呀,你这病怎么看也没效果,还是回家吧,我跟大哥大姐商量过了,也就只能再给你两天的住院费,再住下去我们也付不起了,大家都是拖家带口的,眼睛一睁,满嘴是牙都要吃饭。”

谢植树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嗯,回去也好……”说罢,便闭上眼睛,眼角的热泪不住的流向耳旁。

陈皓对这样的情况,并不陌生,

有的老人生病住院了,子女经济能力好的,就会雇佣他人来代自己照顾病人,这样的情况虽然没有感情的交流,至少雇佣的人不会冷言冷语,毕竟是拿人薪水,替人做事。

但是像谢植树这样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谢植树这个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已家徒四壁,亲戚轮流来看望他也只是出于对社会有一个人情交代,也许在亲戚的眼里,他这样半死不活的,更让他们心烦,如果死了但是简单,就是一天两天的忙活。

陈皓不禁蹙眉,知道谢植树的情况很不乐观,病痛对他来说是一个折磨,而人情和亲情的冷漠才是给他最大的打击。

让本来就生活无望的谢植树更加的绝望。

看到了那天搀扶着谢植树的女人,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脚跟朝着谢植树病房的方向。不停的揪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什么事很难抉择。

陈皓走了过去问道:“你是谢植树的家属吧?”

女人有些惊讶,站了起来看着陈皓,看到了陈皓穿着白大褂,自然就可以猜到陈皓是大夫。

她变得有些激动,问道:“你是医生吧?是不是看谢植树的医生。”

陈皓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女人的神色变得精彩,一扫之前的颓然,赶紧回道:“有空,有空。”

两人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陈皓开口问道:“你是谢植树的妻子吧?”

女人有些迟疑,顿了顿垂眉说道:“以前是,现在我们离婚了。”

陈皓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不少的疑惑,说道:“不知道你介意我问你一些私人的事吗?”

女人回答的很干脆,“没事的,你需要什么问什么,只要对植树的病情有帮助,我做什么都可以。”

陈皓担心她对自己的问话理解有偏差,赶紧解释道:“其实,了解他的私人情况,从科学上来讲对他病理上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是对于疏导他的心理状态是极为重要的。”

女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沮丧,还是扯着僵硬的笑容……

“前天我看到了谢植树叫你回去,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陈皓开门见山的问女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前植树不是这样的。”

陈皓点了点头,他知道有很多病人在患了大病后,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部分都是转变为消极的情绪和生活态度。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情况合适,我会跟他沟通沟通。”

医院的走廊人来人往,女人有些难以开口,她眼睛不停的看着来人,话来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像猛的吸入一口气一样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第两百四十九章:偷人,又想偷孩子

陈皓看到了她似乎有难言之隐,说道:“我们聊聊吧。”

陈皓问:“以前有什么冲突吗?”

女人想了想说:“也没什么特别大冲突,就是去医院看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问了算命,说他这病无药可救。”

“后来他知道了?”陈皓说。

“是我不好,嘴把不严,后来植树知道了,他的意志就一天天的消沉下去,整天不出去就待在家里喝酒,脾气也变得非常暴躁,一两句话说不合就对我拳打脚踢。”

陈皓静静的听着。

“有一次那事的时候,他有点力不从心,他怎么弄也没办法挺起来,我说了一句,我们改天来吧。他就一巴掌打了过来,把家里的东西乱砸一通。他打我倒是不带紧,还是孩子苦了命,有时有事没事的都要挨他的皮带。”

陈皓看到了她的手臂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伤疤,这种伤口是类似于玻璃或是碗口所伤留下的疤痕,和她白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才离婚的?”陈皓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因为从她行为中完全没有责怪谢植树对她的拳打脚踢,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离婚的。

“植树的病怎么看也没效果,这钱倒是花了不少,刚开始找亲戚借,到后来亲戚看到我去,就赶紧掩着门。这治病得花钱,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找到了以前的小学同学。”

陈皓听到小学同学自然就想到了一点线索,他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

“他是小学同学我们年轻的那会儿是有处过对象,他也到我家提过亲,但是我父母说,八字不合,没同意,后来也就分开了,他也找了个外地媳妇,他这人机灵的很,也勤快,这一两年做包工头挣了不少钱。就是命苦,才结婚三年多,媳妇儿就病死了。”

“植树觉得我和他以前处过对象,心里总有疙瘩,一直不让我跟他有什么接触,有时碰头打个招呼,他看到了,回家也有大闹一顿,这生病后更甚。”

陈皓问道:“你找他借钱?”听到这里陈皓心里也可以猜到一半了。

“哎,我也是没有办法,实在借不到钱,才想到了他,我们俩清清白白的。”她看着陈皓的眼睛,希望可以看到陈皓信任的目光。

陈皓觉得她说话态度诚恳,神情自然。

“我跟他借了三千块钱,他说有什么困难就找他,说他自己孤寡一人的,也没有什么花销。我从他家里出来正好被孩子看到就告诉了植树,不管我怎么解释我,他就认定我们做了什么有辱风化的事。后来就因为这事,他就跟我离婚了。”

听完了她的叙述,陈皓知道了她叫陈碧玉,陈皓对于他们的事已经有所了解,他也只能尝试着和谢植树沟通,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两个人走了出来,陈皓走在前面,他看到了早上那个照看谢植树的女人,手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脸色难看,不停的吼着男孩,男孩低着头任她骂。

陈碧玉看到了男孩,泪花哗的流了下来,跨大步子跑了过去。

牵着孩子的那个矮胖女人也注意到了陈碧玉,紧张的拉扯着孩子,嘴里不停的骂着:“死婊子,去偷了汉子,现在又想回来偷孩子了。”

孩子也看到了陈碧玉,挣脱着想要矮胖女人的拉扯奔向陈碧玉。

矮胖女人扯着孩子的耳朵嘴里一直骂着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