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属于风平浪静偏要吃点苦头,他其?实觉得同事之间有物种隔离。
祁应竹这会儿被冰块冻得牙酸,邪火慢慢散去?,又认为自己的道德恢复了,可?以站在高地上指指点点别人如何啃得动窝边草。
而楚扶暄对弯弯绕绕全然不知,天晓得祁应竹短短一晚上有如此复杂又漫长的心?路历程。
他晚上睡得不太妙,宿醉肯定?有暂时的后遗症,脑勺隐隐闷痛,胃里也是翻江倒海,梦境更是七零八落地没有连贯剧情。
临近凌晨天亮,他挣动得像是快醒了,架不住眼皮子太重,几乎是原地晕过去?,喉咙更是痛得像要起火。
当是这些就吃足了教训,楚扶暄朦胧地抽吸着,心?底里倍觉懊悔。
同时他庆幸地感觉身下床垫不错,他本?该酒后腰酸背痛,睡起来却格外轻盈,像是躺在云层里。
楚扶暄没记起最重要的事情,自己是如何被带走,又如何刷牙洗脸换好衣服,他连当下在哪里都飘忽地没有顾及。
一觉睡到了下午,他差点睁不开眼睛,然后盯着天花板发呆半晌。
头脑有种很钝的眩晕感,到底不是十八岁,光是睡一觉还缓不过来,楚扶暄闷哼着,倍感恍惚地开始扫视。
随后,他意识到哪一处都不认识,哪一处都散发着高冷的气场。
楚扶暄登时发蒙,望着昂贵的吊灯,再看了看周围同样价值不菲的家具和墙纸,整个屋子装修得极有调性。
更令他吃惊的是窗外,江上风景尽收眼底,地理位置可?想?有多么优越。
妈妈,我好像发财了,但我弄丢了过去?至少?三十年的记忆。他身为脑震荡病号有些悲伤,丝滑变成?大富翁又喜出望外。
就在他酸软地坐起来时,忽然智商回归,浑身随之一惊。
做了会儿思想?准备,他迟疑地扭过脑袋。
没什么比一觉醒来,枕边多出一个衣冠不整的老板更恐怖,不过楚扶暄怯怯地觉得,自己眼前的画面?也不遑多让。
祁应竹就在屋内,顺着动静看向?他。
接着,祁应竹慢条斯理道:“欢迎到我家,不过我不欢迎也没用?,楚扶暄,要不先聊聊你为什么非要黏着我回来?”
第20章 清醒余味 一失业就要被发配去暖被窝了……
深绿色布帘拉开了大半, 绕过绑带挂在侧钩上,阳光正好没有晒到床上。
八角窗采光极好,现在这样帘子半收半放, 窗前垂着通透淡纱, 略微地敞开一些, 就已经让卧室足够明亮。
屋内的氛围如?日光清朗, 不留有半分晦涩不清, 祁应竹略微斜着身体靠住斗柜,直晃晃地出现在楚扶暄眼前。
一个满脸意?外, 如?同刚开机就被迫卡顿, 另一个神色不明,但看?样子来势汹汹, 显然等前者?醒来已经忍耐许久。
双方冷不丁地对上眼神, 祁应没给楚扶暄逃避机会,讲出来的一句话里字字都具有冲击。
……为什么他?醉后会跟着上司走?!
别?说祁应竹需要解答,楚扶暄也觉得匪夷所思, 想不通自己那时候在干嘛。
他?面露困惑, 战战兢兢地试探:“我那会儿有点迷糊, 可能?只记得你的名字了。”
楚扶暄对昨晚的印象停留在饭店包厢, 一出门就不太连贯。
他?妄图从脑海搜出线索,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用,仅仅记得他?在走廊醉醺醺地走不动,昏头昏脑之际真的喊了祁应竹几?声。
除此?之外,他?犹如?被抽掉记忆,两人当时是如?何沟通,后续又如?何发?展,那些画面随着酒精一同消散在夜里。
思及此?, 楚扶暄内心一沉,脸色变得更加迷茫。
既然自己是被祁应竹打包带走,对方行事周全?,肯定不会让其他?同事发?现自己犯浑,那么他?酒后到底干了什么,只有眼前这一个人最清楚。
楚扶暄语气带着几?分祈祷,关心:“老板,我喝完闹不闹啊,没有在你这里闯祸吧?”
“看?来睡觉确实有用,现在好歹知道我是上司了。”
闻言,祁应竹状似唏嘘,没有正面答复他?是否犯了错。
楚扶暄:“。”
听起来话里有话,他?之前把祁应竹当成了什么?
醒来的一切太有冲击力,楚扶暄哪怕还有稍许的醉意?残留,这会儿也被乍然惊起,内心活动可谓是丰富多彩。
他?最开始是感到意?外,不信自己能?在祁应竹的眼皮子底下撒野,但当下被拐到这人的领地,又觉得期间种种没那么简单。
楚扶暄一边纠结,一边心虚地左顾右盼,再低头看?到身上的睡衣,扣子居然整排错开了位置!
这是他?独立鼓捣的,还是祁应竹解围帮衬的,亦或者?中途喊了公寓管家来救急?
疑点越来越多,楚扶暄抓狂之际,却?没勇气跟人一探究竟。
他?生怕听到难以面对的那类走向?,如?果?是祁应竹亲手收拾的话怎么办,如?何脱掉的衣服?自己被脱光了?
对,洗澡难不成还能?套着毛衣?外面走路都靠祁应竹架住,在人家的主场岂不是更被拿捏?楚扶暄胡思乱想,径自敲响了警钟。
他?感觉有词语可以更精准地形容处境,但绞尽脑汁半晌,没能?蹦出“任由宰割”,挤出来一个“为所欲为”。
暗自斟酌了下,如?此?描述似乎有点古怪,像是自己不知不觉和?祁应竹有了一腿。
“你在琢磨什么。”祁应竹打断。
看?楚扶暄神态躲闪,他?若有所感地说:“我没有帮你洗澡,你全?是酒味,就把你塞在了浴缸里,有劳你别?想得那么……”
冷冷地讲到这儿,他?也忘词似的卡壳了一下,意?图铺垫指责的那股劲没有续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