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董事会那?些脸,再联系集团有多嘴欠,包括X17制作人那?点德行。”

祁应竹细数着,总结:“我对同事们很难有想法,没有涨工资以外的需求。”

随后?,楚扶暄安静地盯着他,他分分钟改口?。

“有个人不在列表里,结了婚怎么能算同事?”祁应竹道,“就算是演戏,盖了章的证件如假包换,出去?也?该被喊成夫妻。”

楚扶暄想要翘起?嘴角,但忽地想到什么,又失落地压下来。

“要是我当初直接回国就好了,说不定你正好在轮岗,我能做你一手?拉扯起?来的新人。”

天知道祁应竹是不是后?缀听成了新娘:“到法定年龄了么?我比较有道德底线,可以的话想好好做人。”

楚扶暄咬牙切齿:“不来了!你们这儿为什么水那?么黑?”

祁应竹笑起?来:“刚刚逗你的,如果你校招选的是这里,我会早点让你有机会穿上那?套正装。”

楚扶暄现在对他很警惕,生怕自己兢兢业业穿上,下了台就得被对方亲手?扒掉。

紧接着,他懊恼:“我在VQ最开始还好,那?会儿有转正指标,被分配到的任务都不错。”

于是在起?步阶段,楚扶暄早早地展露头角,初来乍到的头一遭亮相便让人刮目相看。

他神采奕奕地做完那?场演讲,远比其他管培生更加惊艳,然而他的社会经?验太浅,没了解身怀才华,得到的不一定是欣赏和重用。

换句话说,在竞争到畸形的环境里,冒出来一个异常优秀的新人,在其他人眼?里难道乐见其成?

“那?么狭隘。”祁应竹匪夷所思?。

楚扶暄郁闷:“也?不是所有的上司全是这样,算我运气差,一来就撞上尹尧,成了他的眼?中钉。”

祁应竹了解他之前很艰难,可是听到楚扶暄具体?描述,依旧有一些意外。

很难说楚扶暄究竟怎么熬得住,长期负责一些边角料,时不时被派给其他部门打杂,还要做尹尧的私人工作,一度被取绰号叫“外卖专员”。

他有过主?动争取,但上升通道太狭窄了,要么把控领导,要么被领导拿捏。

楚扶暄不会职场那些勾心斗角,也?看不起?野兽般的功利作派,被打压之后?,一度陷入了迷茫。

他每次找机会递交构思?,尹尧不会直接打回,换着花样让人修改,最后?也?不评价好坏,表示有机会就用,搁置在角落里落灰。

团队的专业水平很高,缺了他一个无所谓,其他同事自顾不暇,哪会管楚扶暄是死是活。

眼睁睁看同期做出成绩,而他始终徘徊低谷,时间一天天过去?,他感觉自己非常失败。

平常他与?父母打电话,虽然报喜不报忧,但闪过许多次彷徨,要不然回到甬州,待在长辈们的庇护里。

楚扶暄终究没有那?么做,望着七零八落的工作台,不死心地试图改变一些什么。

但打开文档,他又条件反射地困惑,这回不过是以往的无数回重复,会有多余的意义么?

他在憧憬和无助中循环,变得越来越消沉,哪怕为琐事加班到深夜,也?经?常在租房买醉,让酒精来麻痹大脑。

以往大家?开会,楚扶暄都准备充分,希望挪到一些资源,当大家?默认了这段插曲,他却渐渐地沉默下来。

反正没有人看,楚扶暄明白。

他是那?么走?投无路,甚至绕开部门投过方案,可惜VQ的筛选是从下往上层层投递,材料自动归类了尹尧的手?里。

“他让我正确地认识自己。”楚扶暄思?索着。

“我算是什么?眼?高手?低,还一门心思?往上爬,小门小户出来没有足够的能耐,以为这里也?有朋友陪我寻开心。”

祁应竹听了匪夷所思?,这完全是欺负楚扶暄年纪小,碰到霸凌不懂如何解决,仗着职级高一等在侮辱。

“上次骂他的太轻了。”祁应竹声线冷淡,“我接下来会一直后?悔,为什么没多骂他几句。”

楚扶暄说:“是我想要瞒着你,我总以为再也?不提,那?些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

可他的企图太天真,将其死死地闷在心里,视为破洞却不处理,只会独自溃烂流脓。

不管剜出来的下场怎样,反正在祁应竹眼?里,自己已经?很狼狈。

既然对方的靠近没有犹豫,他是不是可以少戒备一点、少把人往外推开一点?

当祁应竹不假思?索地坐到身边,楚扶暄无法再忍耐,也?无法再保留,想指出自己身上每一处隐隐作痛的缺口?。

“那?段时间,我好像生病了。”他恍惚。

“有次听他们羡慕《燎夜》,主?创班底都很年轻,我算了算自己浪费了多久,在会上突然特别反胃。”

“你现在也?很年轻,已经?是《燎夜》的二把手?。”祁应竹提醒。

楚扶暄表示别人如何成功,都不是自己的损失,他仅仅是有些遗憾。

当年仗着少年意气,说那?只奖杯是第一步,但第二步好难迈出去?啊。

解散的闲潭逐渐被淡忘,他也?从饱受期待,留在慢慢消散的掌声里。

偶尔被玩家?顺口?提到,评论惋惜他昙花一现,不过昙花一现是常事。

有人打听:[亏我当真过,也?就那?样,他后?来怎么没消息?转行了么?]

楚扶暄朝这段话发呆半天,终究没有答复,没过多久,他们再聊到类似话题,已经?想不起?他的存在。

“大家?开周会需要做汇报,交流手?头的工作量,轮到我的时候,底下就无聊玩手?机。”

“我到这种时候会犯胃疼,总是想吐,其余的……记不太清了。”楚扶暄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