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彦仪好笑:“他这性子?最爱冒险,没指望他办事情多精明?。”
祁应竹对母亲的记忆寥寥,听?着郑彦仪的答复,有一些难以揣摩,这究竟是什么心理?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郑彦仪说,对不对的并非评判指标,只要楚扶暄会幸福,在家?里,就算做错也可以。
另外一边,楚扶暄已经熟悉了轮椅,大家?体谅他的突发?限制,会议和交谈基本安排在九楼。
先前?的爱心早饭引来一群围观,这会儿他抱恙在身,便重新?被提出来八卦。
“家?里有营养餐么,这种献殷勤的好机会,有没有贴身伺候啊?你这样岂不是被抱来抱去?”
“帮忙洗澡,自己还不能动,这腿瘸得好刺激。”
被议论纷纷地聊着,楚扶暄说:“能不能聊点干净的?我没给人家?添乱,怎么好意思?使唤。”
“只能同甘不能共苦,这种男人不能要。”兰铭提醒。
楚扶暄道:“我没告诉他,最近他也不在,免得多扯些事。”
他不知道自己没能兜住,祁应竹听?完不仅放在心上,而且安排工作腾出空档,立即买了返程的机票。
说着近来的生活,楚扶暄尚且一派风轻云淡。
其他人则震惊于他忽高忽低的自理能力,一会儿黑暗速食大乱炖,一会儿半残了还能面不改色地生存。
细想的话,这在情理之中,他飘外面没心思?享乐,本就是搓圆揉扁也要继续熬。
楚扶暄恢复得不错,约了周日去医院拆石膏,周五晚上,他原先早早睡了,半夜里被渴得醒过来。
想忍一忍却挨不住,他迟缓地摸到床边,撑着拐杖去厨房。
他过得潦草,这会儿没有烧水,摸到罐装橙汁便凑合着喝。
单边站了片刻便会酸胀,楚扶暄着急找地方喘息,动作多少有一些仓促。
冷柜里拿出的罐头溢出水珠,在掌心里有些打滑,他不小心没握紧,便直接从手里落下,洒着果汁滚落到远处。
楚扶暄下意识地想去捡,却狼狈地没能保持重心,万幸是没有摔倒。
拐杖脱落在旁边,打石膏的左腿折起来,他堪堪扶住走廊的墙面,继而整个人使不上力气,沿着墙壁滑落在地板上。
楚扶暄本来有些困,外出一天很?虚弱,这下被弄得一团糟,换好的睡衣睡裤也沾上果汁。
他笨拙地小幅度移动着,企图去捡拐杖,然而没挪几步,防盗门突然响起提示音。
“摄像头已开启,请核对面容或输入密码。”
楚扶暄被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这里进了小偷,手忙脚乱地要打电话,手机却遗漏在床头柜上。
当下孤立无援,他受惊地往墙角缩了缩,随即听?到门口传来脚步。
熟悉的步调没让他放松,楚扶暄辨别出来者身份,反而愈发?地诧异和慌张。
罐头被拾了起来,放在旁边的餐桌上,客厅里没有开灯,可楚扶暄能感觉到气息越来越近。
他像是干完坏事,一点也不想被发?现,打算找地方躲藏,甚至异想天开,妄图装作自己不在家?。
被固定的左腿阻碍了行动,他勉强缩起来,继而听?到祁应竹说:“我回家?了。”
楚扶暄自认在家?一地狼藉,排斥与?之在这种情况撞上,后背贴在墙根前?面,快要暗落落地钻进缝隙里。
紧接着,他呼吸一窒,虽然彼此没有对上视线,但?内心太有默契,能感觉到祁应竹的目光凝固在身上。
楚扶暄没有自欺欺人地挣扎,一言不发?地迟滞在原地,把脸埋在了胳膊里。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或者现在需要缓一缓,我们可以不开灯。”祁应竹说。
“可我不能装糊涂,小芽,你受了伤。”
对方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楚扶暄咬住嘴唇,怀疑自己搞砸了事,起初是无意害祁应竹多虑,却让事态愈发?严重。
两人之前?便有过隔阂,这下多增了一笔,更是没办法得体地收住。
“对不起。”楚扶暄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道说什么才行,焦虑地扯住自己的衣袖,艰涩地挤出三个字。
他以为?祁应竹会像上次那一样询问,希望他袒露前?因后果、里里外外剖析明?白。
就算真是那样,也很?合理,谁让我一次两次没做好?再?忍也忍不下去了吧。
还干扰了祁应竹的节奏让人飞回来,不管对方想打听?什么,或者想埋怨什么,自己都完全能够理解。
楚扶暄不住地胡思?乱想,紧绷成一团,忐忑地注意着祁应竹的声音。
但?祁应竹没问他为?什么隐瞒,也没怪他弄得乱糟糟。
祁应竹等到他不那么抵触,逐渐地接受眼?前?转折,慢慢来到了他的旁边。
继而弯下腰屈起膝盖,两个人在同一个高度,使得楚扶暄不需要仰头去看。
楚扶暄没再?埋着脸,朝他望了一眼?,神色含着一些犹豫和怯意。
“别的不用当回事,你没有准备和我说,都是我不好。”祁应竹说,“让你有其他的考虑,只能自己去负担,没办法直接讲出口。”
楚扶暄始料不及,睁圆了眼?睛,再?听?祁应竹说:“没关系,你不想分享的话,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不问,是不是之前?出现分歧,令他意兴阑珊了呢?楚扶暄矛盾地想。
“上次是我太急,这次也是我坐不住,你妈妈昨天打电话给我,我想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