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排坐在偏僻的?堤岸上, 侧过头?互相拢在一起,修长?的?脖颈交缠着,连带唇齿之间细微的?动静也难分彼此。
远处有?重峦叠嶂,江面波光粼粼,泛着朦胧的?月色,山与水替他们埋下这个秘密。
楚扶暄太青涩,眼前发展到底来?得突然?,其?实有?些被?吓住, 继而觉察到有?舌尖抵在他的?牙齿前,单薄的?后腰都弓了起来?。
饶是这样,他却依旧没有?反抗,单单是惶惑着,僵硬的?胳膊端住蛋糕搁置膝头?,整个人幅度很小地略微吸气。
此时此刻,楚扶暄没准备好,可祁应竹已经做什么都可以。
耳廓时不时拂过一阵气息,逐渐从压抑变得局促,楚扶暄若有?所感,以为对方会?更进一步。
然?而,就在他暗暗调整放松的?时候,祁应竹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他。
楚扶暄久梦乍回,空白?的?表情?变得复杂,匆匆抬起手背,惊魂未定擦了下嘴角。
尽管祁应竹攻势再三放缓,但是他皮肤太细,摩挲片刻便会?发红,加上肤色白?皙,视觉上被?衬得更明?显。
除此之外,楚扶暄的?脸颊像是要烧起来?了,哪怕努力埋下脸,也没有?办法掩饰丝毫。
一时间,他怯怯地没有?吱声,收起了以往的?张扬和伶俐,好像被?这段插曲弄得有?些蒙。
祁应竹说:“刚才咬的?有?点重,你疼不疼?”
楚扶暄起初打算摇头?,又觉得对方也没讲客气,转而迟疑地点了点脑袋。
他这么做完,祁应竹啄了下他的?额头?,如此还嫌不够,眉心也被?碰了一碰。
楚扶暄登时被?刺激得有?些抖,想?质问他在干嘛,然?后被?祁应竹圈住了手腕。
“我也是第一次。”祁应竹说,“害你难受了,是我没有?做好。”
楚扶暄再度安静下来?,然?后往外挪了挪,终于在晕头?转向之中找到一些清明?。
“没有?咬伤我,只是感觉有?点奇怪。”楚扶暄艰难地说,“你很喜欢这样吗?”
祁应竹说:“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可以不做让你困扰的?事情?。”
之前他举止那么大胆,这会?儿却温柔款款,搞得楚扶暄有?些恍惚,提不起怒意去责怪。
不过楚扶暄千头?万绪,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生气。
这股情?绪比起负面的?发泄,更像是自我躁动着,以至于堵塞在心头?无?法排解。
紧接着,他戒备地端起架子,意图以此藏住内心的?余震。
楚扶暄喃喃:“嗯,你一下子凑过来?,我不明?白?你在干嘛。”
“像恶作剧。”他眼神游移,“说起来?不是不舒服,可似乎有?点多余。”
在他的?视野里?,他俩有?生理需求在所难免,关上门来?相互解决也能理解。
楚扶暄承认这步着实放纵,但他自认界限明?晰,身体与身体的?碰撞总是直白?,欲望之外没有?更多的?索求。
他还以为这是各取所需,没有?横生任何累赘,双方调情?或是抚摸,都属于床笫间赤i裸的?助兴,坦率得没有?地方需要动摇。
但是,楚扶暄现在摇摇欲坠。
自己要如何解释一枚吻?
楚扶暄情?感上有?些懵懂,却不是头?脑愚昧,如今他再迟钝也足以意识到,这种动作与肉i欲并非一码事。
它可以代表爱的?隐喻,也可以纯粹到寄托一具灵魂。
这份含义?太沉重,楚扶暄感到超过了,继而无?奈地想?着,有?可能是他心慌意乱,自顾自曲解得太多。
被?祁应竹垂眸注视着,他脑海里?一团混沌,然?后被?捏了下耳尖。
“不要紧。”祁应竹打断他的思绪。
楚扶暄分明?什么也没袒露,祁应竹的?意思是,这会?儿面对他,无?论做出什么反应都不要紧。
蛋糕订的?三寸大小,他们晚上有?主食,对甜品没有?多少胃口,关键是为了庆祝的仪式感。
切了一人一半,楚扶暄吃完,感叹他很久没筹备过生日。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在加州上班,差三个月能认识你。”他叙述,“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祁应竹说:“如果没有?可以回忆的?事情?,那不要回头?去看了。”
楚扶暄说:“谢谢,光这一句就是很好的?祝福。”
“嘴上说说哪够。”祁应竹说,“我买了礼物,回家记得拆开试一下。”
没想?到有?这一招,楚扶暄诧异:“还有?别的?东西?”
他担心祁应竹花冤枉钱,再听?对方解释:“不会?浪费,关于这一样,我觉得你肯定用?得到。”
十四五岁拖着行李箱开始留学,常常是楚扶暄被?送行,大洋那端是同学朋友,大洋这端是父母亲戚。
他的?人生被?分割成了两个时区,出发的?时候不清楚哪天返程,孑孓地来?回穿梭在不同的?落脚点。
当下破天荒地做了留守的?那方,他送祁应竹到机场,再抬头?望着显示屏上的?航班号。
那种割裂感不再强烈,可能因?为现在不是一个人,楚扶暄扭过头?,便瞧见祁应竹在旁边。
不管轨迹是否有?绕远和错过,他们会?回同一个目的?地。
祁应竹嘱咐:“明?天我接你,到时候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