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应竹向来不做绅士,有底气肆意?妄为,便横行霸道地挥霍掌控欲。

偏偏碰上楚扶暄,那些自我意?识全成了见不得光的窥视,生怕轻轻碰一下?,对方会不会吃疼地缩起来。

被本能的侵略性来回拉扯,祁应竹屈起手指,暗暗掐着掌心的疤痕。

熟悉的痛觉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恍然觉得好笑,原来自己也在乎能不能被喜欢。

“你走慢点,我帮你拎袋子,一人一边。”楚扶暄戳了戳他的肩膀。

祁应竹左手提着,解释:“拿得动,我来就可以?。”

楚扶暄道:“多勒手啊,不行,我们对半分。”

笨蛋,难道你就不勒?祁应竹纳闷,却拗不过被一再坚持。

随着袋子一轻,他感觉到?楚扶暄默默地往上提了点,试图多分担些重量。

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些暗地里的折磨成了认命,自己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回到?家,他们做好物品替换,屋内登时有了几分恋爱的氛围。

“在我爸妈面?前,别连名带姓地喊我。”楚扶暄约定,“像是?总经理派活。”

祁应竹散漫地请教?:“那我称呼你什么??”

他再得到?举例:“小楚嘛,再不行就是?扶啊和暄啊,不是?很简单?”

祁应竹无言以?对,感觉他俩频道从互联网跨到?了国企单位。

“到?时候自然点,多和我搭几句话,我妈如果问你事?情,记得看我眼?色行事?。”楚扶暄道。

被严肃指挥着,祁应竹说:“你脸上写字?”

话没说完,被楚扶暄剜了一眼?,他被瞪得很受用,于?是?没有挑刺。

之后临近睡觉,楚扶暄碍着前一天的秘密,坐在客厅里磨磨蹭蹭,示意?祁应竹先行休息。

他怀疑自己对那张床产生了心理阴影,但没有深入分析,回顾的时候会忍不住联想那场幻境。

过去不是?没有过奇形怪状的梦,第二天就差不多忘光了,可这次连细节都还一清二楚。

打住,楚扶暄刚想到?他如何被摆弄,用力?地拧了一把胳膊。

他胸膛起伏片刻,总不能在客厅枯坐一宿,觉得自己调整到?平静,就束手束脚地去了卧室。

祁应竹给他留了一盏壁灯,昏黄温暖的灯光下?,似乎已经睡着了。

眨了眨眼?,楚扶暄微微地抿起嘴角,抬手关掉最后这抹光亮。

或许是?紧张使得感官分外敏感,独属祁应竹的气息很好辨认,清爽又稳重,时有时无地缠绕在鼻尖。

偌大的屋子里,周遭空间为此忽地窄仄。

两人并?未贴在一起,楚扶暄更没有被捆牢手脚,却胜似被彻底环住,呼吸之间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

他抗争半晌无果,不由自主地走上岔路,想回头谈何容易?满腔心思跳跃不定,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越是?命令自己不准再琢磨,越是?深深地陷入其中,只让身体愈发地僵硬。

楚扶暄原本好端端睡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往外挪,近乎贴在了床榻的边缘。

不争气,他颓然地在心里批评。

消极地忖量着,楚扶暄索性自暴自弃,这样?还不如去其他房间游荡。

他不禁小幅度地转头,瞄了祁应竹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要离开。

但意?外就在这刹那发生,他刚准备胆怯逃跑,有股力?道竟圈住了他手腕!

为什么?祁应竹没有睡着?!!

楚扶暄登时天旋地转,不再隔着现实与幻想,对方的体温真?真?切切,毫无距离地传递到?了他的皮肤上。

“抱歉,容我多问一嘴,你不对劲了一整天,这会儿也继续躲我?”祁应竹说。

被抓得实在突然,楚扶暄手足无措:“我没有躲你,发什么?疯?!”

祁应竹哪有这么?好骗,不信他的言辞。

“噢,不小心让你受了冤枉。”祁应竹看似风度,却步步紧逼。

“那么?我们换个说法,现在半夜十二点,你丢开配偶去哪里?”

楚扶暄压根没编好,当下?错愕过度,连上厕所那么?简单的借口?都挤不出。

“说过了心情不好,我去赏月,去露台呼吸新鲜空气。”他喘息着。

祁应竹没指责他强词夺理,淡淡地嗤笑了一声。

“好的,我可以?陪你,看看今天朔日到?底有没有月亮。”

楚扶暄:“。”

他被噎住,不似往常能够狡黠回应,单单是?浑身散发着抗拒。

然后他挣扎起来,但两人的体型和力?量悬殊,反倒一个重心不稳,差点从床上滑落。

祁应竹连忙伸手揽住,然后被楚扶暄搡了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