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阵教?诲弟子效果颇好,听说还在各门?派里流行了好一段时间。

后来,大?家在蹉跎中?,总结出了速通之法再?倔倔不过洄光涧,长痛不如短痛,早早的喊上?几声,师傅我错啦,我以后再?也不敢啦,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改哒,对多再?跪下磕几个?头,半柱香之内必能出阵。

总而言之,认错态度是关键。洄光涧被孤氏用来当护山阵法倒是巧思,常人入阵,非但不会心境平和温顺,反而会本能地戒备,尤恐被什么妖物幻境迷住心神,心智越发坚定,出手即杀招,在阵法中?受到数十倍的重罚。

一个?人的心性如何,与自身经?历相关。像孤长遗性子孤傲又心思重,动不动就爱钻牛角尖,就容易死在里头。而大?柱这般的反而容易些,杜临渊总是对傻子,格外的有耐心。

大?柱半懵半懂的点了点头。

“这条山道只有一个?方向,一直往上?走?就能走?出幻境。”风长雪指了指大?柱的脖子,“这条银链,会帮助你,让你第一个?到达星辰台。”

“哦,等等,银……银链……?”

大?柱彻底懵圈了,不周山灵力极其稀薄,一入阵什么法印灵诀都聊胜于无,虽然说风长雪说得信誓旦旦,好像对这什么洄光涧了如指掌的样子。

但方才?,不是照样被忽然出现的鬼手抓伤了

要真遇见什么危险,连护体气劲都没有,还是得靠真刀真枪实干,前辈这意思,是要把武器留给自己?

退一步说,自己不负重托,当真第一个?爬到山顶有啥用?

自己是一个?陪衬,一个?凑数压阵的“活物”罢了啊。

“等你第一个?上?星辰台,”风长雪微微抬眸,做了一个?命令的手势,“阻止任何人,往回再?踏入阵中?。”

“阻……阻止?”

大?柱呆愣了一会儿,把护着脖子上?几处大?穴的手放了下来,两只手指兰花一般翘起,小心翼翼捏着银链子,后者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先到了摘星台,佛子后一步到,劝说不成,如有必要,我用它?捆住佛子?”

风长雪看了看“柱银”组合,给出了一个?更加切实可行的方案,“到时候,它会缠住你的脖子,只要有人走?了一步回头路,你就会因颈骨断裂而死。”

在大?柱难以描摹的表情中?,风长雪宽慰道:“放心,修佛之人慈悲为怀,不会忍心看你死的。”

大?柱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挣扎道:“那那那那那要是佛子比我先到山顶,发现星辰台上?空无一人,又掉头去找我们?怎么办?”

风长雪:“那万花谷损失你一个?药修,想必也不是什么憾事。”

果然!她还是在记仇!

第70章 凡夫俗子 “不夜侯,慎言。”

明镜台空虚广袤, 倒映着巍峨的东迦山,云顶的极高处,佛光威严又慈悲地拂照着芸芸众生。

八千丈莲花池中央, 妄时一身雪白袈裟,脊背挺直,坐姿端正?, 一笔一划默抄着经文?, 经每落下一笔,虚空之中便响起层叠梵音。

经卷从莲花台铺陈而下, 穿过平整的镜面, 朱红色的院墙, 层叠的金砖, 随山势跌落展开, 仿若永远不会停下, 永远没有尽头。

如果?忽视那只左手的话。

妄时右手执笔,左手念珠鲜红, 一百零八颗相思子?松垮叠在腕间,一小?截被紧紧握在掌心里, 念珠细长, 乍一看让人觉得是掌心的一道伤痕。

忽然间,莲花池正?中央,水波一动,东方域的脸以?一种的诡异的方式出现在水下,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我辈修真界之光,即将入劫飞升的佛修大人嘛。”

妄时抄经的手微微停顿, 梵音来不及成调,发出一声哀叹似的变形。

也只是一瞬,落笔不停。

平整的水面如同?双面银镜,将倒映的两人隔开。

“堂堂东迦山佛子?,本座还曾以?为有多特别。”

未被搭理,东方域也不恼,这严格说来,是他们第二?次碰面,上?回他刚刚出关?不久,又大打出手见得匆忙。

东方域在水下饶有兴致的围着莲花座转了一圈,居高临下审夺片刻,随即笑了一下,有几分意兴阑珊,“凡夫俗子?,巧得佛骨,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莲花台上?郎朗清气升腾,不夜侯的声音穿透水面,变得有些含混。

如果?说风长雪对东迦山佛修的厌恶,因为妄时的出现,而有所缓和减少的话,那对于东方域而言,便是火烧浇油,尤为不喜。

“上?不知叩天飞升之法,只能求于司天筊杯这一捷径,下不经修炼结境之难,仰仗一根天生的佛骨,便高居佛堂受人敬仰。啊”

东方域将手中焦尾扇一合,抵在自己下巴上?,顿了一下,“不对不对,就?连这司天筊杯,也不是自己寻来的,说起来,佛子?这不费吹灰之力而坐享其成的本领,本座都有些嫉妒了。”

东方域那讽刺又故作讶异的口吻,堪称挑衅,“这样说来,佛子?确实很特别啊,运气特别的好,祖上?可是精通积德之法?”

八千丈莲花池上?,忽然佛光大震,将水面照得通澈见底,不夜侯的身形随之一碎。

“清修之人如此容易动怒可不好,不要枉费了……”

东方域勾唇一笑,焦尾扇底涌出汩汩秽气,将身形重新?聚拢,“不要枉费了本座与本座爱妻的一番好心。”

“阁下口中的未婚妻,是指合欢宗圣女芙蓉?”

听言,不夜侯不由?微微挑起眉毛,但?转瞬间诧异便化作了饶有兴致,他自水面下,上?下打量妄时,连眉眼间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放过。仿佛想借此确定,妄时这一问,到底是对“合欢宗圣女”的身份意有所指,还是对“爱妻”这个称呼不屑。

但?后者,仅仅是略微停顿,左手拨动了几下念珠便重新?执笔默抄经文?。

不夜侯却忽然明白了什么,啊了一声,“佛子?日夜兼程赶至不周山,似乎是对解签铭文?上?会出现谁的名字,胸有成竹?”

妄时沉冷反问:“不夜侯深夜入访明镜台,出言不逊,可是困于人生八苦,求而不得?”

“哈哈哈哈哈搞错了吧,东迦山的佛子?大人。”

饶是妄时也不得不承认,东方域某些腔调和风长雪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内心并不尊重又偏偏带着戏谑称呼对方尊称的时候,“心如明镜,镜观本心。不周山灵力稀薄,便是本座有心入访也鞭长莫及,佛子?若是心静如镜,又如何能观我?”

妄时极轻地蹙了一下眉,不周山的灵力的确稀薄,否则他不必借由?抄经来加固三道佛偈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