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多娇虽然乖顺陪在席间,手却抖得不像话,要不是有浓妆撑着,便可看见她泛白的脸色。

现在穆云初不在,她立即取出手机,在桌下通知起了李鸣。

刚才穆云初的话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尖刀。

徐关元听不懂,可她心里门清。

穆云初明显是为了冉彤而来,她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在黑市高价寻那块玉蝴蝶的人,居然是穆云初!

而他口中的“销赃人”,正是自己。

幸亏徐多娇留了个心眼,用的是那个跟徐斯沉暧昧专用的号码,即便锁定IP地址,也查不到自己身上。

现在的麻烦是李鸣,他正拿着玉蝴蝶,奔赴穆云初布下的天罗地网!到时人赃俱获,想赖都赖不掉!

他落网不要紧,要是把自己牵扯进去,可就麻烦了!

趁穆云初出了房间,徐多娇连忙拿出手机,给李鸣传讯预警!

与此同时,门外的穆云初也收到了一条提醒。

他已经从徐斯沉口中大致摸清了事情经过。

冒充自己工作人员接走冉彤的男人,除了李鸣还能有谁?

想不到梦魇成真,更想不到徐斯沉会如此没用,连妻子都护不住,还有功夫在这里争风吃醋?

早知如此,这几日他就不该踟蹰,不该等待,他早该来了。

穆云初低头看了眼手机,朝保镖说了声“走!”

徐斯沉问:“你去哪儿?”

穆云初回头,背光站定,冷声

“徐公子,我给过你机会。”

“可你不仅没护住她,还任由她置身危险!”

“现在开始,你没有机会了。”

甩下这几句话,穆云初便带着人大步流星朝外奔去。

徐斯沉嗫嚅,“什……么意思?”

穆云初没再回头,徐斯沉只能拽住郝秘书问。

郝秘书摇头,无奈道:“哎呀徐公子!偌大一个徐宅,我们的人怎么可能不留痕迹地带走您夫人呢?您有功夫怀疑我们,不如先查查内贼吧!”

徐斯沉眼神忽闪,又问:“那我太太现在在哪儿?你们查到了?”

郝秘书仿佛在看傻子,皱眉反问:“这个问题,不是一开始就该关心的吗?”

说完连忙快跑去追穆云初,扔下徐斯沉在风中凌乱。

徐斯沉胸脯剧烈起伏,疯了似的唤司机开车过来“跟上前面的车队!”

郝秘书的问题瞬间将他点醒了。

是啊,自己当时一看见云舒集团的工牌,就心神大乱,被怀疑和妒火冲昏了头。

光顾着将此事压下,圆谎保全徐家颜面,竟没想过若那人心怀不轨,冉彤会有多危险!

现在细细回想,她离开时曾朝自己虚弱摇头,所以那不是在做最后的狡辩,是……在向自己求救?

自己刚才在做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此刻,他只能不断催促司机“快一点,跟紧一点。”

可前面的车队就像不要命似的,冲破雨雾,一路疾驰……

*

冉彤蜷缩四方箱里,浑身酸疼无力。

狭小逼仄的空间,连呼吸都显得局促。

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身体的酸疼尚且能忍,可是……实在太冷了……

这不是泡沫箱,倒更像个冰箱。

四周垫满了冰块,将寒气通通聚拢在这个窄小的空间里。

炎天暑月,她竟然被冻得发抖。

双手被束,只能蜷身锁住体温,小腹越来越不适。

她清晰感受到,生命在流逝……

海鲜车吭哧吭哧,一路颠簸,不知道方向,更不知目的地。

她只知道外面正在下雨,滴滴答答锤打着冰箱,像催命符。

太冷了,冷到意识都快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