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是警力不足,如果在那两天发生重大事件,力量要怎么调度?
李宇是不会让这次会议出现任何意外的。纪勇涛知道上级的背景,李宇的岳丈是省厅的大人物,他在官场的直觉,灵敏得如同鲨鱼。
如果没有意外,李宇这两年就要升上去了。队内对接班人有两种判断,一种是纪勇涛,另一种则是二队的刘纬德。
因为刘纬德年纪比纪勇涛大,做人不声不响,却谁也不得罪这种时候,立功破案的数量反而是其次判断。
更重要的是,单位里有两个二世祖,都是交给老刘带的。纪勇涛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在线索明确、追捕地点清晰的情况下,李宇反而会让刘纬德带人过去,算作是那边的立功。
纪勇涛看见老刘带人从马路对面经过,两人互相摆摆手打了个招呼。按照安排,一队这次出人随行沿途保护,直到出城高速进行交接;二队负责场外安保,留在城北会议中心。
早上两边把附近小区和学校都跑了一遍,通知明后天楼层关窗。纪勇涛的拷机中途收到许飞的消息,找了个小卖部打电话回去,结果是许飞想问他后天去不去打羽毛球。
纪勇涛让他找同学去,自己后天还回不来。
他刚挂上电话,就看见刘纬德也等着打电话。老刘笑得有点尴尬,打电话回家,点头哈腰和老婆解释后天还回不去。
单位里都知道,老刘的老婆有点厉害。
打完电话,两人一起回去。刘纬德说,你们这两天辛苦。
纪勇涛:都一样。我们还能出去走个来回,透口气。
刘纬德客客气气摸出一支烟给他:反正别出啥事就好。就是担心上次那种事……
刘纬德的担心,在第一天没有成真。第二天下午四点,会议结束,一队带着主车队往出城方向去,二队留守会场,做收尾的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桥头储蓄所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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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虎是这次最先闯进去的,大概是有意在楚稼君面前表现。在一片尖叫声中,四个人控制了大堂。
然而就在不到两分钟后,伴随一声巨响,一辆货车撞进左门,从货车上又跳下六个人,头上戴着脸谱,手里端着枪。
两边都愣了一下。一家储蓄所,在同一时刻被两伙人抢,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意外概率。
枪声转瞬响起楚稼君先动手干掉了对方的两人。对方也知道遇到了黑吃黑,干掉了楚稼君这的两人。
陈小虎跟着解决了一个,还想还击时,被楚稼君拽着从侧门空挡出去了。
陈小虎:我们先来的!
楚稼君坐上车,摘掉头套嚼起口香糖:对啊。口香糖要不要?
有歹徒从储蓄所里追出来,对着他们的车开枪。他不耐烦地叹气,戴回头套,身子探出车窗,抬手一枪打中那人额头。
楚稼君:开车,去富民东路。
陈小虎:为什么……
楚稼君:如果我毙了你、自己开车更快,我就会毙了你。
陈小虎发动车子开出去。经过对方的货车时,对方负责开车的同伙还在驾驶座上;两辆车擦肩而过,咔哒一声,楚稼君拉了颗手雷,轻飘飘抛进对方的车窗里。
他的口香糖吹出一个泡泡。泡泡破掉的瞬间,爆炸声从后方响起。车辆的残骸被炸上天,如下雨似的落入爱呀河。
陈小虎不敢多问一句,专注开车。富民东路离这里有十五分钟车程,楚稼君说,在前面的农商银行停车。
和爱呀河畔的混乱相比,富民东路此刻显得无比清静。这条马路两侧种满了婆娑的法国梧桐,绿茵茵的叶影带着凉凉的春意。
陈小虎:我们就两个人了。
楚稼君给枪上膛:要不临时组个过路的?
陈小虎:而且银行和储蓄所不一样……
楚稼君已经下了车。路边刚好经过一群下课的中学生,楚稼君穿过他们,就像鲨鱼经过沙丁鱼群,他出来时,手底下已经揽住了一个小胖子。
他带着孩子、举枪径直进了银行。持枪安保刚拔枪,就已经被他一枪放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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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勇涛那边刚出高速,就听见紧急消息。先是桥头储蓄所,然后是富民东路的银行。
二队直接去了储蓄所,门口,货车的残骸还燃着火光,附近一片焦黑,汽油味弥漫;失去交通工具、只能背着麻袋的三个劫匪们抢了辆出租车,朝着市中心方向逃,想混进百货商场的人群里。
刘纬德带人冲进百货底楼惊慌的人群中。三人分头逃跑,有人从窗口翻出去,也有人往其他的出口跑。
二队的人跟着分散追击,刘纬德追的人进了食品区,目标应该是食品区尽头的门。
柜台上挂满了红艳艳的金华火腿,底下的玻璃柜则堆满南北干货。食品区的顾客原本就多,刘纬德追丢了那人,只能勉强往那个方向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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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消息,抢了富民东路银行的那伙人往出城方向跑了,目标应该是逃出城。
正在城交出口的纪勇涛用最快速度安排了拦截。现在是下班高峰,如果车要开的快,就要避开主干道上乌泱泱的自行车,他们的路线可以预测。
纪勇涛把地点确定在城内货运火车站。不管是出城后往哪条公路跑,这个车站是必经之地。
在车站外停下车,他看了眼表,五点零三分。突然,有同事看到左边有情况一辆白色货车正从另一侧飞驰而过,向出城的公路口驶去。
同事:勇哥,全员去追?
纪勇涛:留一辆车给我。其他人去追。
车站里响起铃声,煤运车缓缓发动,绿车头驶出铁网。纪勇涛带着两个人开车跟火车,他心里有另一种想法如果今天的劫匪和上次的劫匪有关,或者说,如果就是同一个人策划的行动,他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地被自己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