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社，赵德胜没有直接告诉大家关于赵小曼的梦，但也明确提出来，野猪的数量不对，行动前应该再找人上去看看情况。

本着谨慎的态度，公社领导们商量后，点头同意了，让每个大队派一个人摸上山，查探情况。

刘天根和赵德胜虽然私下有些不对付，可在这样的大事上，倒也是一条心的。

顾长卿这一去，不仅顾家人提心吊胆，队上办公室坐着的几人，同样也坐立难安。

快天黑的时候，顾长卿平安回到了村子。

来不及回家，路边找了个村民往家里递了个消息，就先去了队上办公室。

早该回家的刘天根和赵德胜等人，还守在办公室。

顾泽、林永国等人也在里面。

一见顾长卿进门，刘天根就站起来，急声问：“怎么样？摸清楚了吗？”

赵德胜把凉好的茶水推给顾长卿：“长卿同志，先喝口水，喘口气。”

“好，谢谢赵支书。”

顾长卿不客气，一口气喝干了水，才擦了擦嘴，道：“情况摸清楚了。”

“如何？”蔡爱国几人异口同声地问。

顾长卿道：“赵支书判断的不错，山上的野猪，远不止五六只，实际数量有三十五只。其中二十只大的，十五只小的。从活动轨迹判断，它们正在向石棉这边移动。最迟半个月，就会到这边后山上。”

“什么？三十五只？！”蔡爱国惊得跳起来，连身前的茶盅都打翻了。

顾长卿可是部队的。他的判断，一定不会错。

刘天根也吓得一个激灵：“老天！三十五只！这，这数量也差得太多了……”

他们原计划的，可只有二十多号人，三四条枪。

就这么点武装想去对付庞大的野猪群，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赵德胜掩去眼底的得意，连声道：“事不宜迟。蔡爱国同志，还请尽快通知公社。恳请县武装部支援，帮忙围杀这些畜生。”

蔡爱国点头：“这事儿，确实得向上头申请支援才行。”转头看着顾长卿，“顾长卿同志，还得麻烦你立即跟我走一趟，把情况跟上头汇报一下。”

顾长卿点头：“没问题。”

……

顾长卿跟顾泽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走，被顾泽拦下了。

顾泽递过去一个铝制饭盒。

“这是余欢给你准备的晚饭，你先拿着吃了再走。”

一听是余欢做的，顾长卿眼睛一亮：“谢谢爸。”

顾泽道：“跟我说什么谢。要谢也该谢你媳妇儿。以后别再犯浑。余欢是个好姑娘，你对人家再好一些。”

提及余欢，顾长卿紧绷的身体瞬间软和了下来：“爸，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再犯浑了。”

出了办公室，打开饭盒，里面是几个米饭揉捏的团子。

顾长卿愣住了。

顾泽道：“别看了，赶快吃。一会儿还要赶夜路，没力气不行。”

顾长卿一口咬下去，才发现玄机。

米饭中间包了红烧肉，一口咬下去，肉汁混合着米香充满口腔，美味极了。

“好吃。”

顾长卿顾不得再说话，三口两口地吃起来。

顾泽适时递上一壶水，道：“到底还是你媳妇主意多。把菜包在饭里，不打眼，味道还不错。”

顾长卿连连点头，接过水，喝了两口。

“这壶水，你也带上。”顾泽道，“回来路上小心。”

顾长卿抹了抹嘴：“爸放心。我今晚不在，欢欢胆子有些小，你让小妹去陪陪她。”

顾泽点头：“你只管放心去，家里我和你妈还在呢。”

顾长卿又道：“欢欢晚上要喝凉好的白开水，让小妹在床头放上一茶盅。驱蚊的盘香得点在窗口下面，不能离床太近了，会熏着欢欢，她到时候会咳嗽；不点盘香，她又会睡不好……”

听着儿子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顾泽有些头大了，后悔没让顾琴跟着过来。

他这个一向眼里只有工作的儿子，什么时候连媳妇儿点盘香的习惯都记得这么清楚了……

赵德胜回到家，把顾长卿摸查后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闻赵小曼的“梦”都是真的，赵文赵武两兄弟彻底不说话了。

刘小凤问：“他爹，那，老大老二，还去不？”

赵德胜磕了磕烟斗：“去！这次，必须去。不仅他们去，我也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