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油水，媳妇喂孩子的奶水都不够。

为了这事儿，媳妇没跟他少吵嘴。可家里到底是老娘在管着，赵文也没办法。他总不能为了媳妇儿，忤逆老娘。爹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既然有机会分到猪肉，赵文打心底是支持上山的。

……

第064章 野猪（二）

赵武道：“就是啊，你倒是说个道理出来。”

刘小凤拉不住女儿，转头看着赵德胜：“老赵，闺女一向听话，今天这么抗拒这事儿，要不咱也听听她的意见？……”

小曼是家里最小的闺女，从小就聪明，因此，她和老赵都最疼这个女儿。

只要不是大事，他们夫妻都不舍得拒绝她的要求。可今天这事儿，实在太大了……

想到女儿的性子，今天的反常，赵德胜思索了一会儿，在桌角磕了磕烟斗，才看着赵小曼，道：“行吧。小曼，你说说，为啥我和老大老二不能去？如果说的有道理，爸也不是不听劝。不去也行。”

王甜甜瞪大了眼，心里很惊讶：这么大的事，公公和婆婆竟然还听小姑子的。

赵文和赵武、刘小凤也把目光，齐齐转向了赵小曼。

赵小曼喝了口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了口。

“其实，自从年初上了坟回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连续做着同一个梦。”

梦？

赵文、赵武不相信鬼神之说，闻言都有些不以为然。

反倒是刘小凤和王甜甜，面色有些凝重。

“我在梦里，梦到野猪沿着三尺洞、鹞子岭一线，从后山老林子穿过来。”

“……”赵德胜沉默地听着，深深吸了两口旱烟。

小曼梦中所说的路线，与公社提供的消息竟然完全一致。

赵小曼道：“爸，这次窜过来的野猪，不是三两只，是一大群。前面两个大队撞上的，也只是少部分。”

赵德胜脸上的神情瞬间凝重了：“一大群？！你确定？”

公社传来的消息，可是只有五六只。

“爸，我确定！这次的野猪，真的是一大群。保底也有二三十头。”赵小曼肯定地点头。

赵德胜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传来的消息，这数量可差得太多了！

如果小曼的梦是真的，公社和队里所做的准备，远远不足。

赵文赵武两兄弟闻言，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妹，你确定，这数量没错？”

二三十头野猪！

这可是大部队了！

赵德胜手上的旱烟，抽得更狠了。

赵小曼不厌其烦地道：“真的，这个数量绝对没错。”

“那在你的梦里，我们，到底怎么了？”赵武忍不住问。

赵小曼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道：“梦里，爸爸和大哥二哥都上了山，跟队长家他们一起，走在队伍最前面。结果刚上去，就撞上了野猪群。因为措手不及，加上装备不够，我们的人死伤极为惨重。”

房间里的所有人，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赵小曼看着赵文：“大哥被野猪拱了个正着，撞到树上，摔断了右腿，因此落下了残疾。”

赵文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右腿隐隐生痛。

赵小曼又看向赵武，颤着声音道：“二哥从坡上摔了下来，脑袋磕在大石头上，血流不止，生命垂危……”

王甜甜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捉紧了赵武的手。

赵武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

一听两个儿子都吃了大亏，刘小凤惨白着脸，连忙追问：“那你爹呢？你爹有没有受伤？！”

赵小曼哀戚地看着赵德胜，眼中含泪道：“爹虽然没有被野猪拱到，却被其他大队的人，所带的猎枪不幸打中胸口，当场没了……”

赵小曼刚说完，刘小凤就“噗通”一声坐到了凳子上。

如果小曼的梦是真的，那这一去，老赵和老二没了，老大残疾……这个结果，她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赵德胜捏着烟斗的手微微发颤。

赵小曼说完了，房间里一片安静，只剩下王甜甜低的抽泣声。

……

好一会儿后，王甜甜才第一个发声：“赵武，咱这次就听小妹的，不去了好不好？我们不要野猪肉了。”

“可，这只是一个梦……”赵武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