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几个大姑娘凑过来：“你就是余欢啊？听说你是京都高中毕业的？京都的高中怎么样？”

余欢一来就做了记分员，他们可是都知道这个人呢。

余欢笑着道：“和这边的高中也没什么区别。毕业了，都得下乡接受教育。”

听余欢这么一说，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的人，顿时觉得心态平顺了许多：“就是！有些人读了镇上的高中，自认高人一等。京都的高中都这样，咱公社的高中也差不到哪里去。”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什么呀，镇上的石庄一中肯定比石棉高中好。每次考试，石棉的成绩赶人家都差一大截。”

也有人说：“成绩好有什么用，还不是都得下乡干活。工农兵大学只招又红又专的学生。”

“就是就是。”

“……”

很快，几个人就为了哪个高中好，争了起来。

余欢不清楚情况，也不好开腔劝解，一时间也没说话。

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凑过来说话，大婶拍了拍手，催着众人：“好啦好啦，都赶快干活儿去！记分员都来了，还想着偷懒？小心今天工分没够，回去挨揍。”

“哦！”

被这么一提醒，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余欢是来打工分的，不是来听她们扯八卦的，纷纷散开，继续干活去了。

余欢笑着对那婶子道：“谢谢婶子，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那婶子笑道：“我姓余，跟你爸是本家，你叫我红英婶子。”

“红英婶子。”余欢立即叫人。

“乖。”余红英再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余欢的脸，“大海好福气啊，你娘把你生得这般白嫩漂亮，难怪心肝儿似的，宝贝得不得了。”

可不是长得好，真是便宜了顾家那小子。

余欢笑得眉眼弯弯：“婶子长得也好看。”

余红英虽然黑了些，但细看眉眼，长得颇为大气。

余红英摇了摇头：“你这小闺女，就别取笑婶子了。婶子老了，又黑，好看个啥。”

余欢笑着摇头：“您这不算黑，不过是健康肤色。国外的人，为了追求您这样健康的肤色，还得掏钱去海滩上晒呢。”

余欢没说的是，人家是抹了防晒霜去晒背，可不是晒脸！

“啥？还掏钱去晒？”余红英瞪大了眼。

余欢点头：“真的。满海滩都是。”

余红英摇头：“乖乖！这些人，脑子是进了水咋的？”

余欢知道余红英不理解，但也没多做解释，拍了拍屁股，对余红英道：“红英婶子，那我不耽搁你上工了，我去做事了。”

“你这样，还能走不？”余红英看着余欢肿胀的脚踝，有些担心。

“没事儿的，我慢慢走。”余欢苦笑。

不走，难不成就躺在这了？

虽然余欢现在确实不想动了，但今天的事还没做完，后面还有两块工区没走完。

余红英显然也知道余欢的难处，就道：“行了，我叫三妞儿来扶着你。路上慢点走。我家大闺女在最后那块地，让她背你回去。”

背她回去？！

余欢呆了：“啊，不用了、不用了。”

“都是咱老余家的人，不要跟婶子见外了。你这脚，怕是后面两天都没法下地了。”余红英摇着头，叫了旁边地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过来，扶着余欢，“叫你姐背你欢欢姐回去。顺便跟队长请个假。”

“嗳！”小姑娘欢快地答应了。

余红英的这一波操作，余欢有些傻眼：“红英婶子，真不用了……”

“去吧去吧。”余红英已经转头走了，压根不搭理余欢。

……

余欢垂头，对上身边小姑娘眨巴着的眼睛：“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笑得很腼腆：“欢欢姐，我叫余凡，平凡的凡。”

“凡凡，辛苦你了。”

有了余凡的帮助，余欢感觉自己走得，的确没那么吃力了。

“没事儿的。欢欢姐，你放心靠着我，我有力气的。”余凡撑着余欢，慢慢往前走，“我大姐叫余玲。她可有力气了，能同时把我和二姐提起来，背你回家肯定没问题……”

余玲？

该不是书中的那个余玲吧？

听到这个名字，余欢愣了一瞬。

听余凡说余玲很有力气，余欢忍不住开口问：“真的？这么有力气？你姐多大了？”

余凡笑嘻嘻地道：“我姐今年十六了。大姐想去当兵，我娘不让，想让她嫁人。”

余欢默默算了一下年龄：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