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脸色有些尴尬:“那我下次再轻一点。”
余欢反射性地立即叫道:“不用了!没有下一次!”
顾琴也道:“大哥,下次还是让我来给大嫂按吧。你们这闹得,别人还以为你们在屋里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呢。”
顾长卿道:“胡说!”
顾琴嘟着嘴:“你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啊?那些闲得发慌,一肚子坏水的坏种,正巴不得找咱们茬儿呢。”
顾长卿哑然了。
见顾长卿不打算再按了,余欢也从床上下来,拉住顾琴,道:“我们去堂屋吃。”
“那好。”顾琴也干脆,听了余欢这话,收拾了饭菜转头往回走。
顾长卿扶着余欢的手,关切地看着她:“腿好些了吗?”
余欢活动了一下腿,这才发现肌肉的酸痛果然消散了许多,按摩时的不适,也渐渐没了,一下子又高兴了:“嘿嘿,好多了。”
顾长卿无奈地摇头。
他这个小媳妇,又娇又俏,更是个吃不得苦的,刚才他已经收敛大半力气,还是痛得泪珠子使劲往下掉。若是换了他手下的兵,这么怕痛怕苦,早被他丢操场上操练个半死!
经历了这一桩,下午出门的时候,知青们看到顾长卿和余欢,开始都还有些不好意思。
余欢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落落大方地跟知青们打着招呼。
因为余欢是记分员,加之中午本就是个乌龙,知青们很快也就调整了过来,跟她说着话,就去上工了。
见余欢走了,顾长卿这才锁了门,跟着顾母和顾琴也出发了。
有了中午顾长卿的按摩,下午的山道,余欢感觉貌似也没有那么难走了。
与余欢一道的记分员名叫田芳,见状笑道:“余欢同志,很多记分员同志,第一次上工,半天就喊受不了,你今天坚持了一天,不容易啊。”
记分员虽然不用下地劳作,工作其实也并不轻松。
由于各劳动组分在大队不同的区域,记分员就需要在所有的这些劳动点中间,来回奔波,统计所有人的工分。
余欢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也还好啦。今天走了一上午,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好在中午回家,我老公帮我按了一下。下午就要好些了……”
田芳掩嘴笑道:“我在知青们那儿听了一耳朵。你男人懂医吗?”
余欢道:“他不懂医,不过是因为长年在部队训练,有一些缓解肌肉疲劳的经验吧。”
“哦,对,你男人是部队的,我想起来了。”田芳点头,“那我还真羡慕你。第一天上工的时候,走下来,我两条腿完全成了棍子,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不得不请了一天假,第三天才缓解了。”
一开始,田芳看到余欢,根本不认为她能做得下来记分员的工作,却没想到余欢也是个能吃苦的,真不愧是余大海的女儿。
“既然是来接受教育的,那肯定还是要尽最大的努力。”余欢笑着道。
“不错!有觉悟!”田芳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梳着双辫的姑娘迎面过来。
她看到田芳,老远就招呼道:“田芳姐。”
田芳停下脚步:“小曼?你这是去哪里?”
来人正是赵小曼。
赵小曼只扫了一眼余欢,便对田芳道:“我刚从同学家回来,正要去给我爸妈送水去。”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水壶。
“嗯,快去吧。”田芳笑着点头,“赵叔和婶子都在山坳前那块地里。”
“嗳,我知道了,多谢田芳姐。”赵小曼乖巧地笑着,转头一脸好奇地看着余欢,“这位是?”
余欢一直含笑不语,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看赵小曼表演。
田芳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袋,都忘了给你介绍了。你还没见过她吧?她叫余欢,是新来的计分员,顾泽叔家的儿媳妇。”转头又对余欢道,“这是赵小曼同志。小曼是赵德胜支书家的闺女。她家也住在知青点附近。”
赵小曼直勾勾地看着余欢,一抹轻蔑飞快地闪过眼底:“你好,余欢同志,我是赵小曼。”
余欢不动声色地伸手,跟赵小曼轻轻一握。
“你好。余欢。”
直到转过山坳,余欢才感觉紧盯着自己的视线消失了。
余欢暗自好笑:赵小曼,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想我给你让位?做梦!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里,都绝无可能。
田芳道:“余欢同志,你跟小曼以前认识?”
余欢笑着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回石棉,也是第一次见到小曼同志。”
田芳脸色有些古怪,道:“可我看小曼对你的反应有些古怪,你以后小心点。”
虽然赵小曼在大队的名声很好,但田芳算是少数几个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只是碍于赵德胜,不敢声张而已。
余欢跟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田芳感觉余欢是个很坦诚的姑娘,比赵小曼的虚伪自私,好了不知道多少。
担心余欢像自己妹妹一样吃赵小曼的暗亏,加之这里荒僻没人,田芳这才多嘴了一句。
“我知道了,谢谢田芳姐。”余欢感激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