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面带微笑，沉稳自若。阮玉脸上的笑温和慈祥。

顾琴到底年轻，不如父母沉得住气，挺起胸脯，脸上都是骄傲和得意。

看，都说大哥好，她大嫂也不差的！

等到顾长卿得到消息，赶回场坝，大会已经结束，所有人都散了。

“妈，欢欢呢？”顾长卿看到阮玉，忙出声问道。

阮玉嗔道：“怎么才赶来？大会都散了。”

顾长卿抹了把头上的汗：“我收到消息就下山了。”

顾琴古灵精怪地笑：“大哥，你不是说腿长跑得快？怎么这次也没赶上？嘻嘻……”见顾长卿瞪着自己，忙又道，“嫂子和爸去大队办公室了。你去那边找她们吧。”

顾长卿一个爆栗子敲在顾琴头上，撂下一句“回去收拾你”，转身往大队办公室赶。

顾琴嘟着嘴：“妈，大哥又打我！”

“让你贫！”阮玉好笑，转念一想，“不对啊，你现在怎么就敢招惹你大哥了？我记得以前你和老二不是见了他就躲？”

顾琴眨眨眼：“那是因为有嫂子啊。妈，你没觉得，大哥现在变了好多。”

虽然大哥以前对她也很好，但她和二哥就是莫名的怵他。别说发火，大哥只稍微冷了眼，她和二哥就都不敢作妖了。

想想这半年顾长卿的变化，阮玉笑了：“这样的大哥，你喜欢吗？”

顾长卿前二十五年一帆风顺，是整个大院里“别人家的孩子”，标杆一样的存在，意气风发，骄傲矜贵。经历过重伤残疾，家里败落，他的锋芒确实收敛了很多。这里面，少不了余欢的努力。

如果说以前的顾长卿，是一柄出鞘的利刃，那么现在的他，就是套上了刀鞘的宝刀，变得更内敛沉稳。

这样的转变，不论是顾泽还是她，都是更乐意见到的。

这才该是老顾家当家人的模样。

顾琴笑得眼睛都弯成了豆角：“当然更喜欢啦！以前的大哥，可凶了！现在嘛，只要嫂子占我这边，大哥就不会把我怎么样！嘿嘿……”

阮玉摇头：“我看你啊，就是在不断试探你哥的底线。小心哪天翻车了，被揍我可不管！”

顾琴才不怕呢：“有嫂子在，嘿嘿，不用怕！”说完，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阮玉嗔道：“这个鬼丫头！”

阮玉摇摇头，刚准备走，就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阮妹子，等一下。”

一听这声音，阮玉就知道是刘小凤来了，当即顿住脚，回身看过去。

不远处，刘小凤和赵小曼正朝着自己过来。

“阮姨。”赵小曼努力牵起嘴角，扯出一抹笑。

阮玉笑着也打了招呼：“凤嫂子，小曼。”

阮玉一眼就看出来赵小曼笑得很勉强，可她并不打算追问原因。

刘小凤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亲热地道：“顺路，我们一道回去？”

知青点和赵德胜家在同一个方向，因此，阮玉没有拒绝：“好啊。正好，顾琴这妮子跑得都没影了，哪像你们家小曼这么乖，陪着你慢慢走。你好福气呢！”

刘小凤最喜欢听人称赞赵小曼，听了这话，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哪里。你才是好福气呢。大儿子优秀，儿媳妇也是个女英雄！小琴毕竟还小，以后懂事了，也不会差。”

“哈哈，借您吉言。”阮玉笑着应了。

“对了，听老赵说，你们家还有个小儿子？在读军校？”刘小凤话题一转。

阮玉是何等乖觉，瞬间了然她的弦外之音，只装作不知道：“是，还在上学。等毕业了，也得去部队报到。跟他哥一个样，一年到头，连面都见不上几次。”

刘小凤也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当即明白了几分，也就不再往下问：“军校生听闻不好考。除了体测，还有文考？”

“是！文考的成绩还不低。当年老二为了考试，可没少费劲儿……”

阮玉跟刘小凤并肩走在前面，一边聊着，一边慢慢往家走。

赵小曼缀在后面，垂头不语。

顺着大路，很快到了赵德胜家。

阮玉跟刘小凤道了别，径自往知青点走了。

赵小曼关上院门，立即拉着刘小凤，问：“妈，你是啥意思？”

刘小凤看了看周围，见儿子和媳妇都不在，这才压低声音道：“你爸的意思：顾家大儿子是不成的。顾家有个二儿子，条件也不错。军校毕业，进了部队就是个官儿身，以后提干也相对容易。”

刘小凤跟阮玉一路闲聊，赵小曼在后面听着就有些不对味，没想到真被她猜着了。

只是，不是母亲的意思，竟然是父亲的主意。

“爸怎么能这样？”赵小曼皱紧了眉头。

刘小凤把赵小曼拉进她的房间，道：“我觉得你爸说得对。顾家的条件，确实是不错。顾泽和阮玉都不是磋磨人的性子。顾琴看起来也好相处。你看余欢现在过的日子，不就知道了？但顾长卿已经结婚了，又是军婚，不行。顾家老二，没结婚，也是堂堂正正的军校大学生，年龄上跟你也相配。他才该是你最好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