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这么一抱，阮玉的身子也就软了。

凝视着阮玉，顾泽俯身亲了她的脸颊，滚烫的吻一路下滑。

阮玉轻推着顾泽的头，喘息着，低声道：“小声点，别吵醒小妹……”

“知道了……”

内屋的顾琴早睡熟了。

她梦到余欢做了满满一大盆蹄膀，入口绵软香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得高兴极了。她从二哥手上抢了一根最大的，啃得正欢。

这一夜，顾家春意盎然，百米外的赵家却阴云密布，又是另一番光景。

跟顾泽分手后，赵德胜的脸色一下就垮了，黑得堪比锅底。

迎上来的刘小凤一看不对，回头给赵小曼递了个眼神。

赵小曼心里正虚着呢，哪里还敢凑上去，摇了摇头，退了两步。

一看这情况，刘小凤心里咯噔了一下，寻思着：该不是小曼又做了什么，惹怒了当家的？

“怎么了，老赵？”刘小凤关心地问。

赵德胜看了一眼赵小曼， 又看了看帮着摆桌椅的赵文赵武兄弟，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先吃饭。”

一听这话，刘小凤就明白自己男人这是真有事，只是不想当着孩子们的面说。

明白过来，刘小凤就不再多问，推赵德胜坐下：“就等你了。你没回来，孩子们都不肯吃。”

等赵德胜坐下，她又张罗着给他倒酒：“杀了山上那些畜生，咱们也能吃上几顿好的。辛苦你们爷儿仨了。让老二陪你喝点？庆祝庆祝？”

赵德胜心里存了事，摆手：“不喝了！”

赵武就跟闻到腥味的猫似的，笑眯眯地凑过来：“妈，你不是说没酒了？”

刘小凤一掌把自己儿子拍开：“滚！没了老娘不能去买啊。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家里的酒是被你偷喝光了！去去去！你老子不喝，就没你的份儿！”

“妈，就喝一点……”

见赵武仍不肯死心，刘小凤拉下脸，道：“行了，今晚有肉吃就不错了！”说完，抱着酒瓶走了。

赵武挠了挠头，回头看了看桌上脸色仍有些难看的赵德胜，一时有些不明白。

王甜甜从厨房出来，端着今晚最后两个硬菜：土豆炒肉和粉条炖猪蹄，还有一碟白糖油渣。

赵武见了，赶快笑着迎上去，搓着手，踮脚往厨房里看：“甜甜，辛苦了。还有菜没？”

他和大哥都去了山上，家里这次总共可是分了十几斤肉呢。

怎么就做了这么点儿啊？

猪蹄都有两根大的呢！

王甜甜笑笑：“那么多肉，总不能都做了。妈让一天烧一点。”

“也是哈！”赵武笑着接过菜碗，帮忙摆菜。

赵文走上来：“弟妹……锅里还有汤吗？”

“有。”瞟见刘小凤不在，王甜甜多说了两句，“大哥，我给嫂子炖了猪蹄，用的蚕豆，没放盐，就在小锅里，小火慢炖的，还得十多分钟才能好。你吃完了给嫂子送去也不迟。”

“谢谢弟妹。”赵文很是感激。

他娘一开始对张雪也是很好的，只是因为张雪连生了两个闺女，娘才变了脸色。加之又听爹说，以后有可能要实行什么计划生育。他娘心里难受，怕老赵家断了根，这才对张雪更不满了。

好在弟弟和弟媳妇都是好的，弟媳妇更是私底下没少偷偷帮忙，这才让张雪在月子里没遭多少罪。

赵文虽然话不多，但他不傻。心疼媳妇，可对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娘，他也不忍心苛责。两边拉扯，他在中间很为难。好在他娘虽然对张雪不满，但也没有阻止弟媳妇照顾张雪。

赵文知道，这是因为有父亲在。毕竟家里还是父亲说了算的。父亲不会让他娘做出太过分的事来。

“不用客气。”王甜甜客气地笑笑。

猪蹄是大哥讨要来的，怎么说，她也得给坐月子的大嫂炖上。

不比刘小凤对赵文媳妇张雪的漠不关心，王甜甜对张雪多了一些同情和善意。

只是在这个家里，说到底还是刘小凤做主，除了偶尔帮衬一些，王甜甜也无法为张雪多做点什么。

至于小姑子赵小曼，王甜甜表示，那个自私又短视的人，能不逮着机会坑她们妯娌就不错了。

赵小曼把赵文和王甜甜的互动看在眼里，抿了抿嘴，想说话，可看到桌上面色阴沉的赵德胜，又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她不知道赵德胜为什么垮着脸，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眼下还是避着点得好。

有了肉菜，跟村子里其他家庭一样，本该是欢快的，赵家人的这顿饭却吃得异常沉默。

赵德胜心事重重。

赵小曼更是忐忑不安。

刘小凤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是一脸食不知味的样子。

赵文惦记着屋里的媳妇，只顾着招呼着女儿招娣赶快吃饭。

赵武和王甜甜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闭嘴，大口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