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靠在顾琴身上,脸色也有些发白,说话却很清晰:“我没事。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

“哎。”

余欢见阮玉只是吓了一跳,确实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这边知青们也七嘴八舌地劝着,帮衬着把来人扶了起来

“嫂子,你先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是啊,你这么压着顾婶儿,也没法说话。”

“呜呜……”

那妇女披头散发,只顾埋头哭泣,大家一开始都没认出她来,直到人被扶起站稳,黄勤拨开她脸上的碎发,众人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住在知青院不远的,村民刘华的媳妇王小菊。

刘华的媳妇王小菊,余欢还是认识的。

余欢问道:“王嫂子,这是怎么了?”

王小菊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满脸是泪,连目光都有些呆滞:“柱子不见了。我的柱子不见了。柱子啊,娘的心肝儿啊,你跑哪儿去了……”

柱子不见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小菊的儿子,大名刘军,小名柱子,今年才五岁,正是贪玩的时候。

阮玉到底年长许多,除了刚开始被王小菊扑倒没反应过来,这会儿站稳身子,就立即恢复了清明,闻言问王小菊:“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儿?”

王小菊哽咽着,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我下工回家,到处都找不到他。呜呜……顾婶儿,明明下午上工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叮嘱他千万别出门的……他自己还说,有野猪……我的柱子,最听话了……”

这是……已经失踪一个下午了!

众人都感觉有些不妙了。

余欢连忙问王小菊:“王嫂子,柱子常去的小伙伴儿家,你都去找过了吗?”

王小菊眼泪哗哗往下流:“找过了,我挨家挨户都去问过了!可他们都说没见到他。呜呜,婶儿,我该怎么办啊……他爹跟着队长去了,回来,我该怎么跟他交代啊……我的柱子啊……”

顾琴一脸同情地看着王小菊,也把目光转向阮玉:“妈……”

王小菊也是家禽组的,算是跟阮玉和顾琴母子走得比较近的人。眼下刘华跟着部队走了,不在家。王小菊家距离知青院最近,会求上门也是正常。

立即有知青小小声地道:“不会是偷偷跑出去玩?被那些畜生叼走了吧?”

即便他已经很小声的在说话了,可还是被敏感的王小菊听进了耳朵里。

王小菊惊慌地道:“不会的,我的柱子最乖了!他一向都听我的话……”

阮玉道:“门是完好的吗?”

王小菊家的房子外也有一个院子。虽然院墙不高,但拦下野猪没问题。

如果是野猪下山祸祸了孩子,翻不过院墙的它们,就一定会在门上留下痕迹。

王小菊六神无主地道:“我,我没注意……”

她回家只顾着找孩子,哪里想到其他问题。

余欢提醒道:“王嫂子,我妈是问你:你回去的时候,院门是大开着的吗?”

这个好回答。

王小菊立即回道:“没有!门是关好的。”

关好的!

一听这话,阮玉和余欢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

关好的门,就意味着不是野猪闯进了院子,最大的可能是孩子出门了……

其他知青显然也想到这点。

顾琴第一个道:“也许是柱子躲起来在哪儿玩了。王大嫂,你别着急,我们一起出去,分头帮你找找。”

黄勤也道:“对对对,我们人多,大家帮你找,应该很快就能把孩子找回来。”

其他知青虽然有人有些微词,可眼下这情况,也不好直接站出来反对,只得低低地抱怨了两声。

正说着,就看见刘小凤带着赵小曼和王甜甜,闻讯赶了过来。

见到刘小凤,王小菊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刘小凤到底是支书媳妇,又是队上的妇女工作者,听明白事情的始末,立即道:“甜甜,你赶快去通知红旗,让她动员大家都帮忙找找柱子。另外让林叔派人去通知一下队长,让他和你们爸回来一趟。”

“哎!”王甜甜立即答应着跑远了。

刘小凤笑着对阮玉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知青们:“再一个小时,天就黑了,到时候更危险。同志们,辛苦大家一下,都分头去附近找找这孩子。柱子还小,想来跑不了太远。我代大队所有人,谢谢大家了。”

说完,鞠了一躬。

知青们只是来这里接受教育,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大队村民。眼下野猪随时可能下山。还要冒着风险找孩子,帮与不帮,都看知青们的选择。

王小菊呜咽着,赶紧跟着鞠了一躬:“求大家帮帮忙!我和刘华,谢谢大家。”

如果说,刚才黄勤的建议还让在场的个别人心有不甘,可刘小凤站出来说的话,立即让所有人都闭上嘴,乖乖地分头行动了。

毕竟,知青回城的考核和意见,都得队上的领导们签字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