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姐夫真厉害。”

傅同?杯蹲下,将剩下的?绳结套索、手套、螺丝都装进麻袋,扎紧拎回学?校备用教室。

宋雨妩也在旁边看。他会扎秋千,她都不知道。

她跟着他走进备用教室:“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

他把麻袋放到角落的?塑料桶里。

“真的?很厉害,我还以为,秋千架要?等?到很久之?后才能?修了。”

“其实没有什么难度。”傅同?杯终于站起来,检查自己掌心,“就是会费力气,有工具就能?修。”

“喔。”

她脸颊红红的?,傻不拉叽望着他,觉得自己真是没话?找话?。

她就是想和他多说?两句,又担心他会不搭理。反正小?赵找他说?话?,他都没有理。

教室外的?声音叽叽喳喳,她往外看,那些小?脑袋马上一缩,嘻嘻笑着散开了。

傅同?杯说?:“我去批作业。”

宋雨妩被小?孩们看得很不好意思,他出去,她隔了半分钟才走出屋子。

到了下午,雨势不减,船只还是不能?过?来。

傅同?杯真的?帮忙去改英文?作业了。

他学?识好,礼教也好,没有一点商人脾气,从?搬个小?板凳坐到那里开始,就一直是平静温和的?样子。

而且他长得好看。虽然?说?话?是冷了点,可是有条有理。

小?朋友们都吃那一套,一个个在廊下排队,追着他改作业。

他和银行办事处似的?,坐在竹编椅上,前面一个红漆板凳,批完了,讲解完知识点,就喊:“下一个。”

小?孩屁颠颠说?:“谢谢小?雨姐夫。”

结果后面都跟着:“谢谢小?雨姐夫,小?雨姐夫好厉害,懂的?真多。”

“不愧是小?雨姐姐的?老公,小?雨姐姐眼光就是好。”

他脸上也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宋雨妩起初还挺提心吊胆,就怕他翻脸开始训人。

然?而后面,可能?确实和小?孩子发?脾气会很丢脸,他居然?一个下午坐在那里,一句不耐的?话?也没有说?。

到了晚上吃过?饭,他还在办公室。

宋雨妩先睡了,迷迷糊糊才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将门锁好,在床沿坐了会,才上床抱住她。那时候雨还在下,他吻了吻她眉心,也没做别的?,就睡了。

这?种状态,约莫持续了两天。

她和他说?话?,他会应她,然?而总觉得和从?前不太一样。可要?她说?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直到第三天中午,河道水终于退了下去,村子里有竹筏过?来。宋雨妩和他坐上竹筏,和孩子们告别。

小?朋友们都说?:“下次要?再来看我们哦。”

宋雨妩笑笑:“嗯,姐姐会的?。”

还有小?孩胆大,以为这?几天和傅同?杯熟悉了,居然?也叫他:“叔叔你以后也要?来哦。”

“和姐姐一起来。”

宋雨妩很紧张。

但幸好,他不至于扫兴。傅同?杯静静说?:“知道了,回去吧,还在下雨呢。”

孩子们不肯走,都挤在渡口。

直到竹筏隐入雾气,他们的?面颊看不清,宋雨妩才不舍转过?头。

还是阿荣来接他们,阿荣将车开上高速,傅同?杯就疲惫揉了揉眉心,低声问他公司的?事。

阿荣简单和他说?了几句。

他不在香港那么多天,应该是有很多事积压着没处理。傅同?杯和阿荣说?话?,宋雨妩也就没去听。

回去的?飞机上,她侧着身,看窗外夜景。

傅同?杯问她:“没睡觉吗。”

宋雨妩嗯了声:“没睡着。”

“在看什么呢。”

她小?声说?看云。

傅同?杯视线投向窗外厚重的?云层。几秒后,他转过?脸,继续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飞机抵达香港,是夜晚的?九点半。

夜晚的?香港灯火通明,中环线熔金般的?道路,如同?蛛网般汇积的?浪潮。

她走出机舱,潮湿的?凉气扑面而来。香港就是这?样,永远在热带,永远维持着不痛不痒的?温度,却过?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