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拼不起来了。
宋雨妩哄它,就把棉絮拾兜着重新塞进兔子的背,再用?针线缝了起来。
她针线活实在一半,针脚歪歪斜斜,只能说是勉强缝起来不会漏了,实在称不上好看。
不过Cathy还是很?高?兴,后来咬兔子的时候,就会温柔一点。
她估计这回,也是它叼着兔子偷溜进储藏室,结果不小?心?把兔子掉进纸箱子里?,这才拼了命地?刨,想要把兔子找回来。
宋雨妩可嫌弃:“臭死了,兔子上都?是你的口水,换成别?人都?不肯帮你捞。”
Cathy不在乎她说什么,反正兔子找到了,它甩着尾巴打圈圈。
宋雨妩攥紧手机,摁灭书房台灯:“出?去吧。”
*
傅同杯不肯见面的第二?周,宋雨妩用?家里?座机,给阿荣拨去了电话。
她开门见山:“先生最近很?忙吗,一直都?不肯见我。”
阿荣很?少听她直白的语气,斟酌道:“其实,确实有一点事,不过……”
“哦。”宋雨妩小?声说,“那麻烦你告诉他,我怀孕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那晚她遣退佣人,认认真真做了桌菜。
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有做饭吃了,不是在生病,就是没胃口,还是难得能平心?静气坐下来,像以前?一样等他回家。
将近九点的时候,傅同杯果然回来了
他披着空濛夜雨,从庭院里?踏进来,或许是错觉,傅同杯视线投过来时,眸中竟然隐约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说:“怀孕了?”
宋雨妩没接这话,她看着他坐下来,拿过面前?的碗,帮他盛了碗汤:“先吃饭。”
她执起筷子,温声和他介绍:“我今天炒了几个菜,可能不合你口味,不过你也可以尝尝试试,是我以前?比较喜欢吃的,来香港之后,很?少吃到了。”
桌上鲜红翠绿,不是辣子就是青椒,只有一碟炒蘑和鸡汤是口味清淡的。
她印象里?傅同杯应该吃不了辣,她炒这些,也不是为?了讨好他,取悦他。
然而出?乎她意?料,傅同杯竟然吃了,桌上有几道菜实在辣椒太多,他也没有在意?,一声不响地?都?吃了进去。
宋雨妩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最后,低下头,也默默开始吃饭。
两个人那顿饭,几乎没说过话。
吃完后,傅同杯简单用?毛巾擦了擦手,声线仍是冰冷道:“怀孕多久了。”
她却说:“我其实今天喊你回来,是想和你认真谈一谈离婚的事。”
傅同杯动作一顿,像是毫无预料般僵住指尖,最后冷笑一声:“那我也再告诉你一次,没有可能,你想都?别?想。”
他语调刻薄:“你要是觉得和我离婚,就能和他在一起,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劝你提前?为?他准备后事,你也知道他的申项很?危险,说不定漂在海上发生意?外,他会死得很?惨,尸体都?找不见。”
“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怀着我孩子守寡?”
语气一如既往尖刻。
然而这回,宋雨妩却没有情绪上头,一股脑地?扑上去。
她听他说完,面容沉静地?看着他。
宋雨妩说:“你这话说给我听可以,我也没什么本事,不能拿这件事做文?章,也没法对你怎么样。只是你以后,对上别?人,还是不要这么说,他家里?确实很?有背景,你在香港是个商人,在内地?未必吃得开,可能就会吃苦,他家里?人也会报复你。”
他像是觉得好笑,真的笑了一声:“你不会想说,你真的很?关心?我吧?宋三,我们之前?都?闹成那样了,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关心?。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心?疼他,想来劝我罢手吗?现在又说是为?了我,你不觉得恶心?吗?”
宋雨妩点点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就是心?里?轻叹一声:“我们两个说话,就像我和邵医生一样,只是你演的是我,我演的才是邵医生。”
傅同杯脸色微沉:“什么意?思,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宋雨妩轻声说,“我想对你说的话,今晚上已经说完了,至于你还是不肯离婚的事,我觉得你还可以好好考虑。”
“前?面我确实在发脾气,说的话做的事,也很?幼稚。只是现在我清醒,还是觉得,婚姻这种一辈子的大事,建议你不要赌气,好好考虑。我知道你厌恶我,但?是想想,要和厌恶的人过一辈子,看不顺眼一辈子,是不是也挺亏的?”
傅同杯冷笑:“你不也是一样厌恶我,是你觉得亏。”
她抿唇,摇摇头:“我没有。”
也不知道这句“我没有”,是在说厌恶,还是在说亏。
傅同杯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坐在她对面,这个女人正在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空洞平静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他。
给他一种错觉,就好像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只是很?快,这种错觉就被打破。
因为?他站起来:“我不和你掰扯这个,你怎么发现怀孕的,证实了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宋雨妩平静说:“我没有怀孕。”
他眼睛瞬间冷了,几乎是不可置信望着她,仿佛她一句话,就能让他情绪破溃:“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