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她?就好了,算了,一了百了。
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日子还不如死了好,他怎么能忍受的,她?已经?受不了了。
然?而?不知是不是他愤怒的阈值提高,还是别的。
傅同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继续安静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她?很?熟悉,刚结婚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看,有时候她?在窗台浇花,或者餐厅备菜。
如果?回头,就能撞到他安静的视线里。
说不上?来什么感情,好像有安定,有惋惜,有认命也有痛苦。
她?不是很?能体会?。
只?是现在他继续用这个眼神。
宋雨妩忽然?心口一疼。
他收回视线,转身离去了。
傅同杯当晚没有回家,隔天,在公司门口,宋雨妩站在雨里,无声无息地等他。
那是公司车库的一道侧门,除了他平时开车会?经?过,其实没多少人。
她?是他夫人就这点好处,进他公司,没人拦。
她?站了挺久的,自?己也不知道多久了,后半夜他走后,她?就自?己跑了出来,从天蒙蒙亮,到傍晚时分?。
看见他车出来,她?连忙往前走了几步。
傅同杯那辆车半开了车窗,她?听见司机很?犹豫地问:“这……”
傅同杯阖上?冷淡的视线:“开,她?要死就让她?死。”
毫无怜悯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宋雨妩也没什么特?别大?反应,还是固执站在那里。
司机怎么敢真的撞她?,她?将车逼去很?刁钻的位置,车头还是险险擦过她?滑了出去。
茫茫白色的雨雾中,车尾灯消失不见。
她?有些失望,也有点疲惫。
小声喘着气,抱着膝盖在路边坐下来,白棉布的裙摆,湿哒哒地贴在腿上?,休息了好一会?,她?才重新?一瘸一拐往外面走。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半山,因为他也没回半山,她?打听好一圈才知道他去了中环线公寓,然?而?她?赶到,安保拦着并不让进。傅同杯大?概早知道她?可能会?跟来,所以才提前打了招呼。
谁说五年破碎的婚姻,两个人仿佛陌生人。
起码在这点上?,他真的很?了解她?。
她?固执,犟。
他心里清楚。
宋雨妩也不挣扎,很?顺从地说了声:“好。”
继续抱着膝盖坐在外面等。
半夜雨下得大?起来,裙子一直潮就很?冷,不过幸好警卫室有个屋檐可以遮遮,她?就坐在台阶旁。
进进出出几台车,她?看不清里面人的脸,然?而?她?想他们一定会?很?奇怪,会?用看动物的眼神那样看她?。
宋雨妩把脚尖缩了缩,闭上?眼,迷糊地睡去。
后来早晨看见他的车开出公寓,她?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跟着他去公司。
就这么反反复复,他去哪里她?去哪里,她?就像是一条甩不掉的小尾巴,尽管每次,都跟得磕磕绊绊,他到公司很?久,她?才能想办法也赶到,他回家很?久,她?要后半夜才打听到。
她?依旧坚持。
他司机也不忍。
有次下暴雨他回深圳,她?过不去口岸,就在口岸旁边等,只?是那种难度就大?多了。
来来往往万辆车,如水如潮,眼花缭乱。
她?看不清哪一辆是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走别的路过了口岸。
她?等了会?,终于决定今天先暂时放弃,慢慢地往家走。
只?是走了没两步,她?看见有辆车平缓地擦身而?过,司机摇下车窗,大?概是想说些什么,立刻又被他厉声呵斥回去:“开车!”
于是那辆车又提速离开。
最后终于坚持不住,是在西贡水库的别墅外。
她?实在是太累了,上?别墅有一段山路,她?很?久没吃饭,也很?久没睡过好觉,走了两步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栽倒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又是在半山别墅了。
她?先是看见邵伟良:“我是死掉了吗。”
声音沙哑又虚弱,根本不像是她?的声线,她?的声音,从前柔软又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