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平时,她肯定是逆来顺受,什么都不敢说,但是今晚,可能是喝了酒了,她醉了,说点醉话也是可以被谅解的。

宋雨妩小声说:“你生气了吗。”

他怒吼:“我让你喝了吗,我不是都已经挡出去了吗,你逞什么能,你在那表现什么?你知道自己根本喝不了,就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才开心?”

她很缓慢地眨了眨眼,就像是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以为……这样你会高兴……”

他死死盯着她看,就像是要把她戳穿个洞,突然又转头命令司机:“开车!”

司机把隔板升起来。

他掐住她下巴:“你不能让我省点心?你非要跟我对着干,这样你就高兴了?”

她摇摇头:“不高兴。”

“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

她突然努力直起身,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她醉得非常厉害了,意识不清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手臂受伤没有好,还有点痛。

但是她就是紧紧扒着他,就像怕他消失不见那样。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不记得说的什么了,他瞳孔却很明显一缩。

她眼睛红红的,就像是情人呢喃:“不要走……”

或许是觉得他身上味道好闻,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像只被丢掉的流浪猫,小心翼翼,但又不断不断地往他身上蹭,闻他身上的味道。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是让人觉得很安心。

像傅同杯这种人,感觉名字取出来就是为了喝酒的,一点不会醉。

她说:“我想抱抱。”

傅同杯咬牙,额角青筋暴起来,抬手又要像那天在书房那样把她扯下去。

她却陡然很恐慌,很委屈地更加紧紧扒住他:“抱抱。”

车子不知已经开到了哪里,车窗全是雨,那些水痕一道道蜿蜒,爬满了整个玻璃。

傅同杯绷到极限,勾过她柔韧的腰,抬脚踹了驾驶座:“下去!”

司机连忙靠边停好,退了出去。

他冒雨下车,抬腿跨进驾驶座,冷着脸踩下油门。

宋雨妩也不知道他要开到哪,她软塌塌倒在后座,被加速度甩得晃来晃去。

他暴躁开了段,终于在一处平地停下。

傅同杯重新回到后座,把她捞过来,她迷迷糊糊地:“嗯?”

他寒着脸:“闭嘴!”粗鲁解开了皮带。

她觉得有点痛,反正那个姿势很痛,但是她又莫名生出一种不安全感,努力找一点热源,又像是说梦话:“不要离开我……”

他看着她:“我是谁。”

她缓慢眨了眨眼,又要睡过去,傅同杯却掐住她下巴,重复问了遍:“我是谁?”

车窗外是掩映的树林,潇潇凉雨渲染,树林哗然,她半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

她很白皙,几乎白皙到透明,被他钳制住的那双手,好像连骨头都是柔软的。

她眼里浮着一点碎碎的光,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嗯?”

“我是谁。”

“你是谁……”

“嗯。”他说,“宋三,我是谁。”

外面灯都熄灭了,只有微弱的夜光照进来,她看着他的脸廓逼近,心里蓦地涌起一阵奇异的疼痛。

那种感受,仿佛是溺水了,想呼吸,却没有办法。

最后喘过气来,是傅同杯攥住她下巴去渡气。

她被呛得直咳嗽,手臂扑腾着打到椅背:“疼……”

傅同杯面无表情看着她挣扎。

后来她呛出眼泪,指尖不知道碰到哪里,一瞬间,他脸颊紧紧绷起,眼神复杂,伸手将她捞过坐在身上。

*

第二天醒过来,她腰酸背痛。

其实傅同杯那辆车内饰改造过,睡得挺舒服的,只是醉了一晚上,再加上她那会儿没力气挣扎,被他抓着脚踝弄到很晚。

他车里的坐垫是小牛皮,和人造皮革不同,有股很淡的特殊味道。

宋雨妩摸到身上的衣服,撑起身体,看了看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