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周砚修已经等了十多分钟。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眉头越皱越紧。
当苏见溪终于出来时,他正靠在走廊墙上抽烟,烟雾模糊了他凌厉的轮廓。
“怎么这么久?”他掐灭烟,语气平静。
看到周砚修的瞬间,苏见溪明显一怔,“你怎么出来了?”
周砚修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开口:“你不在,我连输了三把。”
苏见溪的嘴角勾了勾,她调侃道:“周总牌技退步了?”
“嗯。”周砚修低笑,“缺个幸运符。”
话虽说着,可是周砚修的目光却落在了苏见溪的手腕上,他突然开口说道:“手怎么了?”
苏见溪一愣,她的左手下意识地缩了缩,“啊,没什么。”
“给我看看。”周砚修皱了皱眉。
“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他们还在等着。”
还没等苏见溪说完,周砚修便轻轻地拉过她的手腕。
苏见溪疼的“嘶”了一声。
他心下一慌,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是弄疼你了吗?”
她摇了摇头。
下一秒,周砚修掀开她的袖子,入目的便是一截白色的纱布,纱布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他的眼前黑了黑,声音也沉了几分,“什么时候的事?”
周砚修的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肌肤。
他的声音低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见溪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弄的?”周砚修执拗地问着。
“就是昨天律所有人闹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为什么不告诉我?昨天有一天的时间,你都可以说。”周砚修克制着语气和她说道。
苏见溪垂下眼帘,“你在出差,不想让你担心。”
周砚修的声音陡然提高,又立刻压下来,“这不冲突,而且我是你男朋友,你哪里不舒服、你难过、哪怕只是心情不好,都可以跟我说。”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猛地想起昨天在餐厅上,苏见溪不是那么灵活的左手,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昨天你在餐厅,根本就不是想吃我的那盘,而是因为手疼得拿不动刀叉?”他的声音发颤。
她难得任性地说想吃他盘里的牛排,他当时只觉得可爱,现在才明白...
周砚修的心忽然泛起细细密麻麻的疼痛。
一想起,她昨天明明就手痛,切不动,但是还是自己强忍着,他就心疼得不行。
周砚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翻涌的情绪,“手疼为什么不说?切不动为什么不说?我就在你对面!”
他的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和心疼,“难受成这样,宁愿自己忍着也不肯告诉我?”
他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的面前,昨天也是,现在也是,难受到这个程度,明明伤口已经裂开渗出血了,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意告诉他。
“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逞强?能不能也试着依赖我一点?嗯?”周砚修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其实没这么严重的,你别担心。”苏见溪安抚道,她下意识去抚他紧绷的下颌。
周砚修盯着纱布上晕开的血迹,“走,去医院。”
“不用了,医生说下午去换药。”
“伤口都裂开了还等下午?”他打断她,大步往外走。
下一秒还没等苏见溪说什么,他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路过包厢的时候,周砚修匆匆进去说了一句“你们继续,我们有事,就先走了。”便将苏见溪护在怀里快步离开。
去医院的路上,周砚修的车开得很快,却又异常平稳。
“疼不疼?”他问,声音低哑。
“真的不疼。”
周砚修的喉结滚动,半晌才开口,“你应该告诉我的。”
“你疼成这样...要我怎么能不担心...”
等红灯的时候,周砚修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指节微微收紧,却又不敢用力,怕弄疼她。
“苏见溪,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我知道你很独立,很坚强。”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但在我这里,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