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骗我说...她从来没有来过，骗我说是谢明微输的血。”

周砚修倒退了一步，突然笑出声，“您真以为能瞒一辈子？”

他的笑容凄凉。

“我是为了你好！”林静澜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

“为了我好？”周砚修的声音轻得可怕，表情不可置信。

“为了我好，骗我，为了我好，将刚输完血的她从医院赶走？”

他的眼眶发红。

周砚修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他恨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那么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

相信了苏见溪说的话，相信了母亲说过的话。

他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母亲会骗他。

“妈，您知不知道，她刚输完血就晕倒了？”周砚修的声音嘶哑，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那是她自己逞强！”林静澜突然抬高了音调。

周砚修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妈，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您怎么敢...”

他突然顿住，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四年前的分手，不会也是您的手笔吧？”

林静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是她跟你说的？”

这个反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周砚修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很轻，“看来...这也是真的了？”

“我只是去找她分析了利弊！”林静澜辩解道。

“分析利弊？”周砚修冷笑道，“分析什么利弊？是威胁她怎么离开我吧。”

所以，不是因为“腻了”才分手的。

也不是因为不喜欢。

但是，现在，他宁愿她是因为腻了，也不愿意…她独自承受这些。

林静澜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慌乱地解释，“砚修，你听妈说...”

周砚修打断她，“当年车祸后，我醒来是不是问过你，问你有没有见过她？问你是不是你逼走了她？”

他闭了闭眼，继续说道，“你跟我说没有，你还买通了所有值班的护士，让我真的以为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让我以为是谢明微照顾的我，给我输血。”

“我那也是...”

林静澜突然意识到所有的解释都很无力。

周砚修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疲惫却坚定，“您是我妈，我不能怎么样。但是，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您还想认我这个儿子，就别动她，也别再去找她。”

他转身走向门口，“这辈子，我只要她，未来的周太太也只可能是她。”

林静澜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砚修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他的背脊微微弯着，双手交握抵在眉心。

病床上，苏见溪安静地躺着，像个易碎的瓷器。

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而均匀。

她还没有醒。

“苏见溪...”

周砚修的声音很低，像是怕惊扰了她，又像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溃。

“我知道了。”

“我全部都知道了。”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手背上的针眼，那里还泛着青紫。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砚修的声音突然哽咽。

“为什么要一个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偷偷来看我，偷偷给我输血？”

“为什么要骗我，骗我说从来没爱过我？”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全部都信了。

监控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苏见溪蜷缩在ICU外的长椅上，怀里还抱着他染血的外套。

护士劝她休息，她摇头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