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修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哑着嗓音说道：“苏见溪，你为什么来？”

“我说了，怕你醉死…”

“撒谎。” 周砚修猛地用力，将她拽到身前，“四年了，你撒谎时还是不敢看我的眼睛。”

苏见溪踉跄着撑住沙发背，呼吸交错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白茶香混着酒气，她试图抽手，“你醉了。”

“回答我。”

“周砚修！”苏见溪终于挣开，声音发颤，“看清楚，我是苏见溪，不是你的未婚妻！”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 周砚修声音嘶哑，他的眼底泛红，“这四年我每天…”

话未说完，他的身形突然晃了晃。苏见溪下意识地扶住他，却被带着一起跌坐在地上。

周砚修的额头抵在她的肩上，呼吸灼热，“溪溪。”

苏见溪的指尖颤了颤，“嗯？”

“别和别人在一起。” 他的声音闷得发颤，“求你。”

苏见溪的手指僵在半空。

“你醉了。” 她最终只是轻轻推开他，“我去拿醒酒药。”

“是啊，我醉了。”周砚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所以才能骗自己说，” 他的声音低哑，“你是为我而来的。”

苏见溪的眼眸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她的眼眶发红，刚要起身，却被周砚修从背后抱住。

周砚修的脸埋在她腰际，声音带着酒后的哽咽，“如果…如果那天我追上你了，你会不会就不会走？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这么多年。”

苏见溪的呼吸一滞。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她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周砚修的额头上全都是血，她去擦，却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净一样。

周砚修的声音再度响起，“溪溪，你别不要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可以不在乎之前发生的所有事，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苏见溪闭上眼，感觉有温热液体落在手背，不知是他的泪，还是她的泪。

清晨，酒店套房内。

周砚修在头痛中醒来。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但是枕头上放着叠好的干净衬衫。茶几上摆着醒酒药和蜂蜜水。

周砚修抓起手机拨号，却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嗓音，“2807房间，早餐不要葱花香菜，对，粥要白粥。”

透过猫眼，看见苏见溪正在走廊交代服务员，她的眼下带着熬夜后的青黑，身上还是昨天的那套衣服。

周砚修缓缓放下手机，站起身来，走向衣帽间，路过沙发时，目光落在昨晚随手丢下的西装外套上。

那里面还装着没送出去的礼物。

他弯腰拾起外套，手指伸进西装口袋，摸出了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咔嗒。

盒盖弹开，里面躺着一条项链，吊坠是一颗切割成水滴形的钻石，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像极了苏见溪眼睛里的神采。

他前天路过珠宝店时，一眼就看中了它。店员笑着说：“先生真有眼光，这款很适合送爱人。”

他买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

就像他公寓里那些堆成山的礼物一样。

衣帽间里，藏着她最喜欢的品牌每年的最新款；最里层的抽屉，塞满了这些年他随手买下的首饰，每一件都让他想起她。

书房角落的保险箱，锁着限量版的钢笔、绝版的法律典籍。

周砚修合上了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在周砚修刚系好衬衫的最后一颗纽扣时，门铃响了，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周砚修走向门口，却在握住门把时，看见了镜中子自己的领口处，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那是昨晚苏见溪挣扎时，指甲不小心刮到的。

他低笑，抬手摸了摸那道痕迹，然后打开了门。

第41章 过得不好

开放日论坛已经接近尾声，主办方准备了晚宴。

晚宴大厅，华灯初上。

周砚修一身黑色高定西装，指尖拿着一杯香槟，目光冷淡地扫过觥筹交错的人群。

他本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