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苏见溪是被锁骨间的细碎轻吻扰醒的。
“周砚修...不要了...”她迷迷糊糊去推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声音里带着睡意,“不是说好今天要早起...”
“叫老公。”周砚修低笑一声,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肉。
苏见溪笑着躲闪,“才不要,现在还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他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鼻尖,“两个小时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周太太了。”
她被他话语中的期待感染,主动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那...准周先生,现在可以起床了吗?”
一小时后,衣帽间。
苏见溪已经换好了衣服,看到周砚修的领带还没有打好。
她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头看着他,柔声道:“我帮你打吧。”
周砚修的嘴角勾了勾,眉眼多出了几分温柔和缱倦,“好。”
他顺从地低下头,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拽着他的领带,将左边的那条从后面缠到前面,再轻轻地绕了过去。
不一会儿,领带就打好了。
苏见溪抬头看向他,眉眼含笑,“好了。”
周砚修没有去看镜子,而是伸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周太太的手艺真好。”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暖,“一会儿吃完早饭后我们就去民政局,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联系好了。”
晨光正好,苏见溪和周砚修刚踏进民政局,身着正装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周总,周太太,一切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红色背景布前,摄影师笑着指挥,“新郎再靠近一点!对,就是这样!”
拍好照片后,工作人员开始办理手续,将两本结婚证平整地铺在红丝绒台面上,轻声提醒,“两位请确认信息无误。”
周砚修的指节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握住钢笔,墨水在纸页上洇出清晰的轨迹,每一笔都带着滚烫的重量。
周砚修。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苏见溪,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周砚修签完后,将笔递给苏见溪了。
苏见溪接过笔的瞬间,她的指尖轻轻颤了一下,钢笔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垂眸凝视着结婚登记表,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一笔一画地写下:苏清尧。
这三个字,她写得极慢极认真。
苏清尧,是她本来的名字,一个多月前,她改回了她原本的名字。
不是苏见溪,而是承载着父母的爱的苏清尧。
工作人员微笑着将证书送入钢印机,然后递给他们两个。
周砚修接过的时侯指尖微颤,他郑重地翻开红底金字的证书,目光在他们两个并排的名字上停留良久。
“终于...”
他的拇指抚过烫金字迹,声音有些沙哑,“我的名字,终于能堂堂正正护在你名字前面了。”
窗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结婚证上,封皮上“结婚证”这几个大字闪闪发光。
走出民政局,阳光正好,苏见溪眉眼弯弯,挽着周砚修的手臂甜甜地问:“周砚修,你实话告诉我,从求婚到领证,是不是蓄谋已久?”
周砚修的语调慵懒,拖着长长的尾音,意味深长地说:“是啊,所以,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话音落地,他便俯身在苏见溪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苏见溪轻笑,“果然,你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周砚修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谁说的?所有跟你有关的事情,我都没有把握。”
他握紧了她的手,“那时候你的身边有许淮,有祁湛。我也害怕你会喜欢上他们,害怕你会再次离开我。”
苏见溪的心下一颤,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但是那么多人,我还是只喜欢你啊。”
“结婚证”这三个烫金色的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耀眼。
周砚修看着“结婚证”这几个大字,看着那两个并排的名字“周砚修、苏清尧”并列地写在一起,他的眼眶一热。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分手,或许早就已经拿到这个红本子了。
苏见溪看着周砚修一直低头看着这个本子,不说话,不禁有些疑惑,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周砚修缓缓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苏见溪关切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睛怎么红了?”
周砚修的声音低哑,“没事。”
苏见溪歪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涌上了心头,“周砚修,你不会是哭了吧?”
他别过了脸,喉结却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我没有。”
苏见溪忍不住笑出声,她用指尖轻轻地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我居然不知道,商场上杀伐果决的周总,是个领证会哭的小哭包?”
她勾住他的小指轻轻地摇晃着,“跟我说说看,为什么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