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修闻言一噎，他嘴角的笑容僵硬了几秒钟，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茬。

苏见溪见他语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故意冷着声音，“那看来，这个恋爱一个人谈就够了。”

周砚修明显怔住了，下意识地追问，“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不是说只是妹妹吗？那就只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苏见溪偏过头，只留给他一个清冷的侧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我从来不和哥哥谈恋爱的。”

她特意咬重了“哥哥”这两个字。

周砚修顿时有些慌乱，急忙解释，“我、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你！”

苏见溪反问：“哦？所以是知道是我，你才这样？”

她一字一句地问道，“那如果这个昭昭是别人呢？”

周砚修深吸一口气，望进她的眼睛，郑重地说：“苏见溪，你弄错因果关系了。”

苏见溪一怔。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觉得，我们从小就认识很有缘分，才会觉得我的命定就是你。”

苏见溪的眼眶一热，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本来也没真想跟他计较，只是想逗逗他罢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

“嗯。”她轻声应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周砚修小心翼翼地拉过她的手，低声问：“不生气了？”

苏见溪无奈地笑笑，“本来就没有真的跟你生气。”

周砚修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清晰，“溪溪，你记住，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你是谁家的女儿、从前叫什么都没有关系。”

苏见溪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软了几分，“嗯。”

静了一会儿，她轻声问：“是苏亦清告诉你的吧。”

“嗯，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她接的，本来想说你前几天想吃城东那家的荔枝冰酿，我想着晚上正好给你带过来。”

他顿了顿，“然后我到医院的时候，她告诉我了，给我看了那两份DNA报告。”

周砚修低声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呢喃：“就是觉得有点突然，这么多年了，一下子就...”

周砚修闻言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想认回父母，我陪你回家；想慢慢来，我们就慢慢来。”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溪溪，现在也有家人了。”

周砚修顿了顿，“不，现在应该叫昭昭了。”

他的指腹轻柔地擦过她湿润的眼角，额头与她相抵，忽然低笑出声，“难怪当年第一次见到你，就莫名觉得你不一样。”

苏见溪怔住，“什么？”

“原来我们小时候就见过。”他低声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你五岁那年拽着我喊我阿砚哥哥，19岁又来偷我的心。”

苏见溪蓦地想起什么，耳尖渐渐染上绯红，“那个梦…”

周砚修挑了挑眉，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什么梦？”

苏见溪的声音细如蚊蝇，“就是我之前不是做了一个梦吗？梦里有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小男孩，所以现在想来，那个小男孩是不是就是你？”

想起当时周砚修一直逼问她这个哥哥是谁，她不禁失笑。

苏见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带着几分狡黠，“所以根本就不是什么阿言哥哥，是阿砚哥哥。”

她一字一句地念出他的名字，模样认真，声音轻柔，却像羽毛扫过他的心尖。

周砚修的心里就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软的一塌糊涂。

苏见溪凑近一些，眼中闪着俏皮的光，“周总，自己吃自己的醋好玩吗？”

周砚修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所以你当时都梦到我什么了？”

苏见溪微微蹙着眉头，努力回忆着梦中的细节，“挺多的吧就，但就有一个印象很深刻，我给了你一颗奶糖，跟你说，这是今天老师奖励我的，我特意留给你。”

周砚修的眼眸微微亮起，带着笑意注视着她。

她继续说着，声音轻柔，“然后你问我为什么自己不吃？我说，因为你考试没有考好，昨天听叔叔说你会被阿姨骂。”

“记得这么清楚啊。”周砚修低笑，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苏见溪的声音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我都记得呢。”周砚修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环抱住她。

他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声音低沉下来，“你知道吗？当时知道你失踪后，我绕着那个街区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天完全黑了也不肯回去，最后还是被家里人强行带回家的。”

苏见溪的心蓦地一疼，她几乎能想象到小小的周砚修，绕着街区，跑着找她的样子。

周砚修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快点睡觉吧。”

说着他便要起身。

苏见溪却拉住了他的衣角，“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