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瞬间静默。
“我是苏亦清。”
周砚修的眉心微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怎么是你?见溪呢?”
苏亦清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听我说,见溪晕倒了,现在在人民医院急救室,你快点过来。”
嘟…嘟…嘟…
电话被猛地挂断。
半个小时后,顾泽城和周砚修步伐急促地走了过来。
周砚修的西装外套凌乱地搭在肩上,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终定格在抢救室亮着的红灯上。
他当时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没从酒店离开,顾泽城也在他的旁边。
手机那头苏亦清哽咽的“见溪晕倒了”像一枚炸弹,一瞬间他的理智全无。
周砚修甚至没等电梯,抓着外套就从安全通道冲了下去。
顾泽城紧随其后,两人一路飙车赶到医院,到了医院周砚修几乎是冲进了急诊室。
“怎么回事?”周砚修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一把抓住站在一旁的苏亦清,“她为什么会晕倒?”
苏亦清被他眼底的猩红吓到,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中的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泽城从后面按住周砚修的肩膀,“周砚修!你先冷静点!”
他强行掰开他的手,“你弄疼她了!”
“冷静?”周砚修猛地甩开他的手,他的眼底猩红,拳头攥得紧紧的,“她躺在里面,你让我冷静?”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她怎么样?”
周砚修和苏亦清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没什么事,就是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短暂昏厥。今天晚上观察一下,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了。”
“好的,谢谢医生。”
周砚修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他踉跄着扶住墙壁。
“周砚修,顾泽城…”苏亦清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很轻,“我找到姐姐了。”
顾泽城和周砚修同时愣住。
周砚修猛地抬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惨白得刺眼,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压抑的沉默。
苏亦清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语气里有浓浓的愧疚,“她就在我身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我才发现,让姐姐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本来、本来应该是爸爸妈妈手上的掌上明珠。”
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说到最后几乎是泣不成声。
“苏见溪就是姐姐,我做过两次DNA,不会出错的。”
“你说什么?”周砚修僵在原地,像是一时没听懂这句话。
苏亦清颤抖着从包里翻出将DNA报告递给他,“苏见溪,就是昭昭,是苏家找了二十年的长女。"
周砚修一字一句,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昭昭?苏家失踪的那个苏清尧?”
周砚修麻木地接过报告,纸张上的黑字刺进他的瞳孔。
【亲权概率:99.9999%】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报告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昭昭踮着脚给他编花环,“砚修哥哥,这个给你!”
她失踪那天,他冒雨找遍了整个街区,无数次地摔倒在泥泞中,最后被大人强行抱回家。
“怎么会…”周砚修的声音支离破碎,“她明明…”
他猛地转向抢救室的门,像是要穿透那扇门看到里面的人。
“她头上的伤,”苏亦清哽咽道,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是七岁被绑架时留下的。她跟我说,她摔下山坡,头受伤了,来到孤儿院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念叨着昭昭…”
周砚修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她本该是苏家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而不是在孤儿院里挣扎求生。
她本应该拥有最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带着破碎的记忆长大。
顾泽城一把拽住他,“你疯了?!”
“周砚修!你冷静点!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
周砚修猛地转头看向苏亦清,眼底猩红一片,他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确定吗?苏亦清,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苏亦清的眼神笃定,“我确定,所以我做了两次DNA检测,取了头发和用过的勺子。”
然后她就把从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又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