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溪仰头看他，她的眉眼温和，“都是女孩子嘛，一来二去就熟了。”

周砚修闻言，挑了挑眉。

第二天上午，医院的心理科诊室内。

“苏小姐，测试结果一切正常，后续不需要再来复诊了。”

李医生又继续补充道，“但是如果说有不舒服、情绪持续低落或者出现之前那样的状况时，一定要及时就诊。”

“好，谢谢您。”

苏见溪将检查报告放进包内，便推开诊室的门走了出去，她刚走出去几步，整个人突然僵在了原地。

在不远处，她看到了周砚修，她一愣，她的表情慌乱了一瞬。

苏见溪下意识地攥紧了包包，她的指尖发凉。

不能让他知道。

苏见溪想要装作没看见，从侧边偷偷走过去，却没想到周砚修已经看到了她。

周砚修刚探望完顾泽城的爷爷正准备离开，却没想到正好碰到了从精神心理科刚走出来的苏见溪，周砚修当时愣了愣。

他看着精神心理科那几个大字，再看看苏见溪，一瞬间脑海里什么猜测都浮现出来了。

周砚修走过去的脚步甚至踉跄了一下，声音哑的不成样子，他拉过她的手腕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为什么会从这里面出来？”

问题一个接着的一个。

苏见溪有一瞬间的庆幸，还好她刚才把检查报告放进包里了，否则更说不清了。

她忙扯出一个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你别担心，是我的一个当事人，他是这里的患者，我来了解情况，方便辩护。”

苏见溪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打鼓。

下一秒，她故作轻松地歪了歪头，“不然你以为呢？”

周砚修这才稍微地松了一口气，他仍不放心地问道，“真的只是这样？你没骗我？”

苏见溪心下一颤，“没有。”

周砚修皱眉看向她，他的手指收紧，声音发颤，“苏见溪，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再有事瞒我了。”

苏见溪的指尖颤了颤，却还是仰头与他对视，“真的没有。”

空气凝固了几秒。

下一秒她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刚看完顾泽城的爷爷吗？情况怎么样？”

周砚修的目光仍锁在她脸上，似是在探究，半晌才沉声道，“可能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苏见溪拢了拢外套，语气轻松，“走吧，一会儿我还有个会。你呢，去哪儿？”

周砚修眉心微蹙，“那我送你回律所，然后我再回公司。”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精神心理科”这几个大字，若有所思。

苏见溪点了点头，两个人向外走去。

一个护士推着药车经过，周砚修下意识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手臂虚环在她腰间。

车子在律所门口停下，苏见溪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在周砚修的唇角轻啄一下，“晚上见。”

周砚修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望着她走进律所大门，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才收回视线。

下一秒，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江启，帮我查一下，苏见溪所有的关于精神心理方面的就诊记录以及报告，要快，下午我要看到结果。”

下午4点，江启送过来了一个档案袋。

在看到这个档案袋的那一刹那，周砚修的呼吸一滞，心头没由来地一慌。

他颤抖着打开它，里面是厚厚的一沓诊疗记录。

他的指尖快要握不住这些纸，怎么…会有这么多？

第一页是一张心理评估报告，时间是在他出车祸后不久。

那份文件已经泛黄，诊断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的眼眸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创伤后应激障碍？

周砚修正准备翻第二页，却发现第一页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患者提及反复梦见分手及车祸场景，伴有强烈自责情绪，自述是我害了他。”

周砚修的心狠狠一抽。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在医院的那次，苏见溪跟他说，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出车祸了，血一直流，说我怎么喊你都听不见，她在家咬着手腕哭。

原来她真的夜夜都在经历那样的噩梦。

周砚修的眼眶突然红了，所以这4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