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曾经最喜欢蜷在这里看书，现在只剩一片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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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柠那边，对峙还在继续。

“放开我。”她抹了一把湿漉漉的眼角，分不清是池水还是眼泪，“除非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

“当然，”许承东松开手，嗓音沉重，“这是我欠你的。”

额角发丝被她撩起的水打湿，凌乱得不成样子。他无暇打理，只顾抱起楚柠的腰，托着她坐在泳池边缘，只把双脚泡在池水里。

许承东自己则背靠池壁，双肘抬起，架在边缘上。

“我母亲以前是陆氏的财务专员，做的是最底层的财务工作。那时候她年轻、貌美、敢想敢拼……于是就和我父亲，也就是陆氏当今的掌权人，陆屿澄，发生了一段不算光彩的关系。”

隐一酒吧开在京北CBD大厦高层，从开放式泳池向外眺望，可以把整个中心商务区的夜景尽收眼底。

许承东缓缓开口，微哑的嗓音混合夜风，落进楚柠耳中。

“可是陆家觉得她出身普通，不想接纳她。母亲不愿低头，直接辞职离开，独自把我生下来。”

“我小时候的生活不算拮据，却也没多富裕，温饱无忧而已。直到两年前，陆家忽然找上门来，说要认我‘回家’。”

这些不算体面的过往，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种把结痂的伤疤再剖开的意味。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校友，那些年共同面对过考试、升学，从某种角度上，也算一种革命友谊。

楚柠听到一半，忽然开口：“许承东，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们可以换个时间……”

“不。”许承东当即打断，语气温和不少，“现在是我在追求你，这些事情，我本该早早地说清楚。柠柠，别为我担心，它们已经伤害不到我了。”

楚柠默了默，短暂地“嗯”了声。

许承东继续道：“我和母亲都觉得陆家的做法很奇怪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16年了，他们怎么会突然想起我？后来才知道，我母亲当年离开后不久，陆屿澄得了一场重病，治是治好了，但失去了生育能力。”

“虽然他和现在的妻子结了婚，却始终没有孩子。整个陆家的下一代，就只有我一个。他们说我血管里面流着陆家的血，就该回来继承这一切。”

楚柠又想起顾老爷子甩出的那张照片。

他阴鸷的样子，完全不像她认识的那个少年。

“那你，接受他们的安排了吗？”

越是接近真相，楚柠就越紧张。

如果他确实受了陆家的委派，顾老爷子的谴责，就不只是单纯的空穴来风。没准她真的在无形中，做了对不起顾以峥的事情。

许承东沉吟到：“是，也不是。”

楚柠攥紧手指，心跳声在耳边越来越响：“这是什么意思？”

许承东解释：“同意回到陆家，但要等我大学毕业以后，再谈接手家业。”

“……他们那么着急地找到你，居然等得起？”楚柠惊讶的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

她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落井下石的“帮凶”。

许承东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谁让我是陆家独子呢？他们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留在陆家，只能哄着我。”

他换了个姿势，正面对着楚柠，定定地抬起头。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凸起的喉结，以及性感丰满的胸肌。

“柠柠，现在可以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第47章 他的痕迹

谁欺负她了。

直到现在，在她狠心揭开他的伤疤以后，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关心她的情绪。

他的偏袒，一向都是明晃晃的，毫不掩饰的。

而不是像顾以峥那样，说是替她出头，实际上还是站在“公允”的立场上，永远用审视的目光衡量对错，不愿为她破一次例。

她或许是他关心的人，但更是他人生天平上，一个需要被衡量的砝码。

水面上的倒影摆荡，晃得楚柠眼眶发疼。

“……如果我说，欺负我的是你惹不起的人，你会怎么办？”楚柠轻声问。

“只要是关于你，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惹不起的人。”许承东扬起下巴，浅浅地笑了。

“实在不行，我就答应陆家的要求，借一波陆家的力。人活到底不过都是烂命一条，再不行，就只好比比谁的命更硬了。”

他的语气很坚定，甚至带着几分狠厉。仿佛只要她报上名字，下一秒他就会冲出去，和对面拼命。

她看照片时，感受到的那股阴冷感又回来了。

楚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搓了搓胳膊。

她是真怕许承东一冲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她为他的决心而感动，却不想他毁了自己。

楚柠别开脸，声音闷闷的：“其实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