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不咸不淡，顾以峥不大满意，咬字尾音上扬：“你不想知道，我接受了没有？”

楚柠刚处理完流言的事，身心疲惫。对于顾以峥莫名其妙的问题，根本没有心思应付。

她深吸了一口气：“顾总，您的工作安排，应该是您助理在负责吧？如果您没时间，难道会因为我的一句话，改变行程吗？”

“你怎么确信我不会？”顾以峥反问。

楚柠：……

他是顾氏集团的掌舵人，平时事务缠身，手下的资金流动每分钟可达数十万。

上次答应校企合作，已经尽了身为校友的一份心意。她才不相信，他会专门抽出两个小时，出席这种毫无收益的活动。

“顾总，宿舍楼里人多，难免又被有心人听见。您要是没有别的事，还是别打电话了。”她用手拢在话筒处，压低音量。

“又？”顾以峥重复一遍，“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

即便两人之间隔着嗡嗡的电流声，他依旧那么敏锐。

楚柠战术咳嗽一声：“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顾总，牵扯到你，谁敢说什么？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顾以峥低笑一声：“伶牙俐齿。”

他顿了顿，又道：“三天后，我去学校。你还缺什么？我顺路给你送去。”

楚柠下意识回绝：“不用了，我在学校过得很好，什么都不缺。”

两人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

整个过程，徐管家都安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眼眸，大气都不敢出。

他从没见过顾以峥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在有一堆文件等待签署的情况下，还耐着性子打了这么久电话，只为了哄对方开心。

顾以峥放下手机，拿起钢笔。

刚要在文件上签名，又蓦地顿住了。

“徐管家，”他淡声说，“查查柠柠最近遇到了什么事。”

徐管家满脸为难：“顾总，楚小姐已经成年了。您这么查，恐怕不太合适？”

刚上大学的年轻人，大多向往自由，和无拘无束的人生。

顾以峥虽然出于关心，但万一被楚柠发现，他在“监视”她，难免会有逆反心理。

而且，之前也没见他对楚柠多上心。

可自从她上了大学以后，顾以峥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与她相关的一切，都要亲自过问。

烟黑色的墨迹洇湿纸面，晕染开一片黑色的墨团，好像一朵新鲜绽放的重瓣玫瑰。

顾以峥移开笔尖，劲瘦的指节微动，轻轻叩上笔盖。

“柠柠还小。”

短短四个字，就把态度表示明确。

不论楚柠多大，处于人生的什么阶段

顾家永远都是她的靠山，而顾以峥，也永远是替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

徐管家赶紧点头：“我明白了。”

-

舆论爆发的第三天，一条视频在各个群聊里面刷屏。

视频内容，是顾家别墅的监控画面。楚柠和顾以峥一左一右，占据画面的两端，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长达十分钟的时间，楚柠都在一心一意地伺弄花朵。别说亲密接触，两人就连眼神互动都没有一个，气氛疏离克制。

群友纷纷评论：【笑死，之前谁说楚柠是顾以峥包养的金丝雀啊？站得这么远，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是仇人呢！】

【不是，哥们，我期待了半天就给我看这个？说好的粉红小视频呢？】

【你们没人质疑视频来源吗？顾家的监控是说调就能调的？这肯定是顾总生气了，亲自出手了啊！】

【楼上说得对，顾总不点头，谁敢把这种东西往外发？说白了就是警告恶意造谣的人呢！】

【等等，我记得最初爆料的人是徐雅茵吧？她被打脸以后秒删动态，狼狈的样子笑死人了。】

【戏真多，自己上不去就把别人往下拽，low。】

【建议校方严查她的姐妹团，几个女生我接触过，都不是省油的灯。】

……

楚柠面无表情地翻过消息记录，熄灭手机屏幕。

柴雪凡帮她把耳环上垂落的碎钻打理整齐，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天哪，柠柠，你穿礼服的样子也太好看了！学校挑你做主持人，真是最正确的决定！”

“多亏有你，帮我打理衣服。”楚柠弯了弯唇。

柴雪凡羞涩地摆了摆手：“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不过柠柠，你放出监控这一招也太绝了！现在徐雅茵一整个自食恶果，上课都没人愿意坐她同桌！”

楚柠眸色微深：“嗯，只是可惜没能揪出她背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