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徐雅茵，他们要找的人。

楚柠向许承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点头，从相反的方向靠过去。

昏暗的钨丝灯，拉长了两人的影子。徐雅茵的余光瞥见地上缓缓靠近的灰黑色块，戒备地转过头，却已经为时已晚。

楚柠和许承东一左一右，挡住了她的去路。

徐雅茵脸上一急：“楚柠！你干什么？我跟你没仇没怨，干嘛找人堵我？”

热水灌满暖瓶，水流汩汩地溢出来，腾起阵阵热气，熏蒸着皮肤，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楚柠微微倾身，拉进两人的距离，透过白雾，仔细地打量她。

徐雅茵被迫后仰，又不敢弯腰太深，生怕被热水烫到。

“既然我们没仇没怨……”楚柠拿出手机，按下录音按钮。

刚才那个胖子的声音从扬声器中响起，在狭小的开水房里撞出一层回音。

楚柠似笑非笑，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散布我的谣言？”

第24章 把证据交到顾以峥手上

徐雅茵屏住呼吸，过了好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承东拿出聊天截图，直接怼到她脸上：“别抵赖了，现在是网络的时代。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在互联网上留下痕迹！”

刺眼的屏幕光，晃得徐雅茵睁不开眼。她侧过头，眼睛眯成一条窄缝：“不就是群聊记录吗？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楚柠冷笑一声。

她伸出手，关上热水龙头。热水流了很久，早就灌满了暖壶，从瓶口溢出来。反着光的液面摇晃两下，最终归于静止。

“过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你难道就忘了，这些消息，都是你带头发出去的？”她放慢了语速，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虽然这些账号的群名片不一样，但头像都用的是同一个正是你在朋友圈里大肆应援的明星。你当我看不到吗？”

徐雅茵咬着嘴唇，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那个明星的粉丝有很多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楚柠，我警告你，胡乱给被人扣帽子，是犯诽谤罪的！”

她瞅准机会，想要从楚柠身边冲出去，下一秒，就被许承东拦住，按在了原地。

“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楚柠轻哂，收回前倾的重心。

“如果你的头像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账号诋毁我的言论，和你半个月前的朋友圈如出一辙，就连语气词都一样？”

楚柠说着，耸了耸肩膀：“一个人的说话习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模仿的。”

“就几个词语一样而已，难道别人用了，我就不能用了？”徐雅茵不为所动。

楚柠挑眉：“我并没有给你看那条相似的消息，你怎么知道只有几个词语一样？除非是你自己写的。”

徐雅茵自知失言，懊恼地咬紧后槽牙：“翻来覆去不就那么几句话，还用你给我看？我猜都能猜到！”

许承东看向楚柠，“要不直接查她手机？”

“那不成了抢人东西的坏人了么？”楚柠似笑非笑，“别急，我有办法让她自己承认。”

她看了眼手机的最右上角，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叮”的一声，微信弹出一条新消息。

趁着她分神的间隙，徐雅茵用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你别不是被戳到痛处，破防了吧？那也不能学疯狗咬人啊！群里那么多人都说了你的坏话，你有能耐挨个对峙啊！”

她还在抵赖，“本来就是自己做了见不得光的事，还不让人说了？我看那顾以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光鲜亮丽，根本就是根烂黄瓜……”

“徐雅茵，你过分了。”

楚柠念出她的名字。

不带情绪的一声，却好像一块千钧重的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徐雅茵的胸口，令她透不过气。

开水房的空间本就有限，钨丝灯接触不良，发出“嗡嗡”的声响，吵得人心烦意乱。

整个空间仿佛随着楚柠投来的视线，被压缩、折叠。徐雅茵感觉天花板都低了下来，但是一眨眼，又发现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像一只应激的猫，被困在角落里，露出最后的獠牙：“他对你玩玩而已，你还维护上他了？楚柠，不要骗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楚柠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呵。

从容，镇静，和她的不安截然相反。徐雅茵光是听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学校的校园网，是用学号登录的。而登录密码，是默认的六个零。没想到，你居然没有改。”楚柠说。

徐雅茵顿时变了脸色，“你登录我账号干什么？”

“当然是看你的网络使用记录啊，”楚柠点开柴雪凡发来的图片，“记录显示，你在上午10点到11点的期间，频繁访问社交软件。这个时间，和聊天记录的时间完全吻合。而你平时，根本没有登录软件的习惯。”

“我今天就是心血来潮注册了个账号，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徐雅茵明显慌了。

“那么，造谣者的ip地址，和校园网分配给你的ip地址一样，你又打算怎么解释？”楚柠迈近一步，逼到徐雅茵面前。

“造谣抹黑、恶意中伤……学校的处罚，顶多扣你学分而已。但如果我把证据交到顾以峥手上……”

徐雅茵身形一晃，胳膊甩动的瞬间，打翻了水槽里的暖瓶。

巨大的噪音在耳畔炸开，热水瞬间涌出，充满整个水槽。徐雅茵被烫了一下，迅速抽回手，揉搓着泛红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