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她已经过了十八岁，是成年人了，可以为自己负责。

其中就包括，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她要用事实证明，即使顾以峥把她赶出家门，她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不需要他来插手。

管家轻咳一声，唤回她的注意。

“楚小姐，这张卡是顾总给您的。每月一号，会定期往卡里打一万块钱，您可以自由支配。”管家微微躬身，递上一张银行卡。

楚柠看了眼，没接：“告诉他，我自己有存款，不劳烦他破费。”

说完，她径直走出别墅，没有半分留恋。

-

管家给她安排的车，不是顾以峥常开的那辆迈巴赫，而是另一辆更显低调的商务车。

从顾家别墅到学校，几乎横跨了整个京北。走走停停两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

学校门口，车子已经停满了。司机不得不往前开了一段，才找到一个路边的空位。

楚柠婉拒了司机帮忙拿行李的提议，自己拉着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吭哧吭哧地往大门走。

没走两步，突然有一辆车停在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楚柠没抬头，在心里暗暗嘀咕：这司机也太没素质，要不是她走得够慢，差点撞到她。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一声熟悉的

“楚柠。”

她怔在原地，猛地抬起眼。

是顾以峥的那辆尾号“999”的迈巴赫。

矜贵的男人坐在驾驶位，单手搭在窗边。眸光微冷，看起来不大高兴。

顾以峥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方向盘，“给你的卡，为什么不收？”

楚柠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顾以峥一眼，准备迈步绕开。

然而顾以峥更快一步，推开车门，拦住了她的路。

楚柠往右，男人也跟着往右。

她心里的那股火气终于压不住了：“顾总，您这是干什么？我还等着去学校报道，一会儿迟到了就不好了。”

顾以峥脸色渐沉：“你叫我什么？”

“顾总，当初说好送我过来的是你，出尔反尔、要和我划清界限的也是你……”

楚柠克制着胸腔的憋闷感，一字一句地继续道：“我承认，昨晚的事是我草率了。你不许我回顾家过夜，好，那我就踏踏实实住在学校宿舍。可你现在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追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周围还有不少其他学生和家长，有人听见动静，好奇地朝这边看过来。

顾以峥眉心微蹙，拉开了后排的车门：“有什么话上车再说。”

要是之前，楚柠一定会高高兴兴地上车。

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听从顾以峥的吩咐。

“顾总，反正我们非亲非故，又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即便我爸爸对你有恩，你照顾我这么久，早就还完了。你既然觉得我越界了，不想和我再有牵扯，完全可以不管我。”

楚柠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顾以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楚柠，这几年你寄住顾家，我对你几乎是有求必应。你可倒好，惯会惹我生气。”他沉声。

“我说的有错吗？既然顾总看见我就不高兴，以后我和顾家桥归桥路归路。这些年花你的钱，等我工作以后，会慢慢还……”

“清”字还没来得及出口，瞬间化作一道惊呼。

顾以峥握着她的小臂，用力一拽，直接把她拉进了车里。

楚柠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了顾以峥的衣领。顾以峥没防备，在她摔倒的同时，被拉着倒了下去。

车门顺势关上，发出沉闷的“砰”声。

楚柠仰倒在后排车座上，顾以峥伏在她身上，右手拉着她，左手穿过她的腋下，勉强支撑着身体。

车厢的隔音效果极好，听不见一点儿外面的噪音，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快而浅的喘息。

两人之间几乎不剩空隙，楚柠甚至能感觉到，他衬衫的前襟蹭过自己衣服时，轻微的摩擦感。

“楚柠。”顾以峥嗓音沙哑，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只要我没说断绝关系，你就还得叫我一声哥哥。哥哥给你什么，你就拿着什么。”

楚柠眼角一酸，眸子里泛起浅浅的水光。

多霸道的条款啊，根本不管她如何想，愿意不愿意。

他想把施与者的身份坐实，楚柠偏不遂他的愿。

她倔强地仰起头，和顾以峥对视。

“把妹妹压在身下……这也是当哥哥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