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灯恍惚闪又闪,
人潮换了一群又一群,
只有我在原地没动?弹,
原来最?错的是原地徘徊。”
音乐在颤音琴的一声轻轻敲击中?抵达尾声,情绪也从最?开始的茫然,变为?了最?后醍醐灌顶的淡淡忧愁,作为?开场的第一首歌,无疑给人一种酸柠檬般的独特体验。
“哇,好好听,逃出人间又换了风格诶!”
“论逃出人间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
“那个琴的声音好好听,小?提琴手怎么什么都会啊!”
“只有我觉得她不拉小?提琴了实在太可惜了吗?”
曲风的变化和颤音琴的听觉视觉效果,让台下重?新掀起了有关他们的热潮,而在评委那边,虽然整体评价不比上一场,但还是拿下了97.67分。
回到舞台边的等待席,陆照霜心底微微松了口气。
说真的,她到了这一场,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提供新鲜感了,好在她接触过的乐器很多,虽然达不到小?提琴和钢琴的水准,但临阵磨刀完成一首歌还是做得到的。
如果这种方?式可行,那接下来的比赛里,萨克斯等等音色特别的乐器,她都可以利用起来。
接下来出场的猩红月球,依然是金属摇滚风格,比上一场更燃更爆,陆照霜忐忑地等待着结果公?布。
“恭喜,猩红月球,97.23分!”
陆照霜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不同风格的曲子同台竞技,只要能把?观众带入情绪,那其?实是不太好比的,也许是他们表现?出的多面性,赢得了评委的青睐吧。
下一场出场的量子玫瑰,超过了猩红月球,拿下了97.45分,而潮汐海出现?严重?失误,电解质幽灵主唱感冒、嗓子哑了,分数跌破谷底。
至此,种子权已经被稳稳当当地收入囊中?,他们可以保送进决赛了!
陆照霜偏过头,和队友们默默交换了一个振奋的眼神?。
徐勿凡紧张了这么多天,这会儿终于松了口气,嘴角笑意浮现?。
陆照霜也不由心中?一轻。
最?后一个上场的是潮湿苔藓。
他们上一场的糟糕表现?,让观众对他们毫无期待,谁会期待一个注定淘汰的乐队?
潮湿苔藓在这样的低潮中?走上舞台,坐在了五张高脚凳上。
这大概率是他们在这个舞台上的最?后一场演出,每个人都显得格外平静。
钟青举起话筒,“今天我们带来的歌是《旧日的风》。”
依然是潮湿苔藓那种温柔而抒情的风格,但抱着最?后一场绝对不留遗憾的念头,他们今天乐器组每个人都发挥稳定,钟青的嗓音也比之前每一次都更有故事感。
有不少原本兴致缺缺的观众,都忍不住抬头看向他们,替他们可惜,这种风格在乐队竞演里是真的不吃香。
这种念头,持续到副歌的高音段为?止。
钟青的第一声响起,就直接吸引了全场的注目。
“多想请大风停一停,
别吹散屋顶上空的炊烟。
多想请时光慢一慢,
别揉皱奶奶额头的纹路。”
手风琴圆润悠扬的音色,以及他们背后,大屏幕上带噪点的乡间画面,几乎要把?人带入一场有关童年的梦境。
钟青闭着眼睛,压抑不住,嗓音里甚至带上了一种若隐若现?的哭腔。
“请给我多一点时间,
穿过故乡的田埂线,
让裂纹弥合河床、
让石磨再次旋转、
让门口的老树长?出新果子,
让我奔向那扇熟悉的木门,
让我来得及,对她说一声再见。”
带着哭腔唱歌是很容易把?歌唱歪的,但钟青的哭腔,却恰好达到了一种绝无仅有的情感张力。
掌声在他们的最?后一丝余音结束后,用力又响亮地响起,像是对上一场那么冷怠他们的补偿。
钟青听到掌声,才终于睁开眼,怔怔看着台下拼命鼓掌的观众,再也忍不住,一滴眼泪随着她低头的那一刹滴落在地。
她的所有队友都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和她一起哭成一团。
不是抒情歌就赢不了乐队竞演,只要它真的够动?人,那这种感染力,几乎可以冠绝现?场。
陆照霜久久没有办法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今天早上说“会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好好完赛”的那个人,真的做到了。
如果他们今天是其?他风格还好说,但同为?抒情类型,潮湿苔藓的情感张力真的太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