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局,闻静显然是心?软了,说是不?帮他?,但其实一直在暗暗送牌。
只是仍旧难挽颓势。
陆照霜深呼了一口气。
到底是自家弟弟,到底是一个电话救她于水火的弟弟,更重要的是……他?好像就是因?为那个电话被郁思弦记仇了。
她总不?好见?死不?救。
陆照霜也加入了战局。
从她打出帮沈霖的第一张牌开始,郁思弦锐利的目光就朝她瞥过来。
“阿照。”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慢悠悠地叫出她的名字。
和田玉的麻将?牌被郁思弦捏在手心?里把玩,衬得他?的指骨尤为修长冷白,像是捏着?一把短而?窄的刀锋,叫人平白生出寒意。
他?脸上却是笑着?的,“确定要站在那一边吗?”
三打一,确实是有点不?太公平。
但他?也欺负沈霖欺负得太惨了。
陆照霜别开眼,选择装傻,“我中立。”
“嗯,”郁思弦笑了声?,“好。”
可惜她低估了沈霖拖后腿的水平,又高估了她和闻静力挽狂澜的能力,最后三人齐齐坠机。
在最后半局里,他?们三人一起?眼睁睁见?证着?,郁思弦一个人大杀四方。
尘埃落定。
郁思弦看上去十?分愉悦地坐在椅子里,抬眼望向?她,“还来吗?”
陆照霜深吸了口气,“下次再说吧。”
沈霖和闻静也连连赞同。
于是开始最后一次的惩罚。
郁思弦在沈霖“你今天对我好狠”的凄切眼神中,终于很没眼看地朝他?摆了摆手,“算了,你们两走吧。”
沈霖眼睛一亮,立刻拉着?闻静跑了。
棋牌室内只剩下陆照霜和郁思弦两个人。
郁思弦隔着?一整张桌子看着?她,手里还握着?那支记号笔。
黑色的笔杆在他指间灵活地转着圈,简直像是死神走到门边时,“咚咚”的敲门声?。
陆照霜心一横,干脆把眼睛闭上,“你画吧!”
对面传来一声?低低的闷笑。
随即,椅子被推后,在地面发出短促的摩擦声?,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跟着?,他?的体温也靠近了。
透过眼皮,能感觉到淡淡的黑影。
他?的手似乎悬停在她脸上,慢条斯理地寻找着?下笔的地方。
这里,还是那里?
他?今天这个杀疯了的状态,给她脸上画个伤疤也说不?定呢!
她眼皮颤得越来越厉害。
那支记号笔也终于落了下来,不?是落在其他?任何地方,而?是在她眉心?轻点了几下。
那是绝对出不?了什么游戏效果的。
陆照霜茫然地睁开眼,就看到郁思弦已经把笔帽合了起?来。
“就这样?”
郁思弦闻言,歪头看过来,“看来阿照希望我画得更狠一点?”
陆照霜赶忙摇头,“没有没有!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说着?,她拎起?外套就跑出了门,生怕郁思弦反悔。
却在走廊上怔住。
目之所及,沈霖和闻静正在对面二?楼的走廊上。
闻静偏头看着?沈霖的脸,忧心?忡忡地碰了碰,“会不?会很难洗掉啊?”
沈霖闻言一顿,声?音里透出股显而?易见?的愉悦,“心?疼我啊,闻同学??”
闻静别开脸不?说话了。
沈霖便唉唉叹了口气,“原来你都不?心?疼我。”
闻静实在看不?过去他?这戏瘾发作的样子,认命道:“是是是,最心?疼你了!”
沈霖立刻就被哄得眉开眼笑,弯下身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