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茫然又惶恐，认真回忆课上的细节却只能想到晃动的微凉水面和内心无处宣泄的空虚，全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姜凝撕了几张纸巾，蹙着眉头把内裤和腿心的湿黏擦拭干净，更里面可能还有别的液体也无力再管，现在身心都疲累至极，只想回宿舍蒙头好好睡一觉。

他收拾好自己，慢吞吞地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嗯？

姜凝上半身往前探靠近镜子，他视线落在自己右脸脸侧偏下的位置，这里的皮肤颜色比周围红了不少，他屈指蹭了蹭那个地方，不疼不痒的，可能是不小心撞到的吧。

他实在太累了，晚饭都没胃口吃就回了宿舍。

进门时，他的室友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

乱七八糟的箱子堆满了宿舍地面。

华顿男校宿舍条件非常优秀，就连特招生都是双人宿舍，姜凝和这个室友一起住了近一年，关系还不错，见状他脚步顿了顿，“怎么了？”

室友回头看见他，挠了挠头道：“学校那边突然通知我换宿舍，还是单人宿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姜凝很奇怪，“你走了会有别人住进来吗？”

“呃我也不太清楚。”

姜凝觉得室友说这话时神情不太自然，似乎有事情瞒着他，不过对方不想说他也没有刨根问底地追问下去。

室友再次埋头整理东西。

他其实有件事没告诉姜凝，要求换宿舍的人是谢聿，动脑子想想就知道对方是冲着姜凝来的，否则谢大少爷怎么会屈尊来住特招生的宿舍，还特意要求了不能告诉姜凝。

室友不敢回绝他，对方开出的条件他也无法拒绝，所以虽然觉得对不起姜凝，还是沉默地把行李收拾好了。

临离开时，他表情复杂地看向姜凝，说道：“其实你没必要得罪那些权势，稍微对他们服个软就好了。”

姜凝面露不解，“什么？”

“……没什么，当我没说。”室友摇摇头。

对方走后，整个宿舍就剩他一人，姜凝去浴室简单地洗了个澡。

浴室里有镜子，清晰照出他的身体。

腰肢两侧、大腿内部、手腕上布满了红痕。

姜凝脸色苍白，他没有泳池的记忆，以为这些痕迹都是在废弃器材室时被谢聿弄出来的，在心里暗骂了几声变态，面无表情地抹了抹脸上沾染的水汽。

洗过热水澡，沉重的身体都轻快了几分。

姜凝躺上床，关灯后把被子往上扯，直到盖住半张脸。

黑暗中，他眼睛红红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姜凝以为自己要翻来覆去许久才能睡着，没想到刚躺上床就生出了困意，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他不过是闭上眼，便迅速陷入了梦乡。

半个小时后，谢聿推开宿舍门。

今晚家里那边有聚会，谢聿回去应付原身的便宜父母，和系统一同近距离体验了豪门斗争。系统边听他们谈话边在谢聿脑子里模拟嗑瓜子的声音，看得兴致勃勃。

谢聿：【请别在我脑子里制造电子垃圾。】

系统：【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惭愧地收起瓜子。

因为这个小插曲，谢聿回来得晚了些，姜凝已经睡觉了。

他没开灯，走到姜凝的床前，只打开了他的床头灯。

姜凝睡得很沉，整个人都被柔软被子包裹起来，半边脸也埋在其中，挤压出一点软肉，皮肤被床褥间的热气熏得红红的。

谢聿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手感颇好，让他心情也明媚了几分。

姜凝身上穿着灰色的条纹长袖睡衣，是再普通不过的款式，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那颗，只露出点雪白的脖颈。

床头灯开着，灯光投下来，被他睫毛阻隔了部分，在眼底落下淡淡的阴影，像在光洁纸张上用浓烈笔触泼墨作画。

谢聿低头看了片刻。

真他妈好可爱。他跟系统感叹。

系统沉默。

在遇到谢聿之前它还是个十足的新手系统，最初接触的人便是谢聿，而后便被这诡计多端丧心病狂的人类给震惊到了。他们以前是在快穿局求生分局打工的，里面可不像这些小说世界一样平静美好，大多是未经探索过的危险小世界，宿主们便是充当主系统的触手，一步步开垦蚕食小世界的能量。

谢聿让系统见识到了什么叫暴力速通。

他在短短三年内跃升成为求生分局的积分榜首，连带着系统也跟着不断升级，从单纯的新手系统变成了单纯的高级系统。

直到有一天，谢聿在毁掉某个小世界后，告诉系统他想退休了。

一同经历过那么多的世界，系统对宿主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它主动切断了和主系统的联系，帮助宿主成功叛逃。

谢聿在系统眼里一直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因为觉得积分榜第一很酷而疯狂刷分，成功登顶后又立刻厌倦了打工人生活，跑来这里度假。

它曾听过宿主说这怪物砍起来挺顺手，这人蠢得他想笑，但从来没有听到好可爱这样的夸赞，从来没有！

见宿主痴汉似的站在床边看人家睡觉，系统心情像是见了鬼。

不由地担忧起男配的未来。

它觉得男配也会是谢聿心血来潮下的玩具，只等厌烦后便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