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态度是能感觉到的,虞璎也知道他并未对她冷淡,甚至在生孩子后?,他比以往对她更细致体贴了,他单单就是不碰她、不和她过夜而已。
于是她问:“那你为?什?么不回房?”
程宪章想了想,温声解释:“我找了个老大夫,开了副避子的方子,但?有一味药缺,还在等。”
虞璎之前没听他说过这些,问:“给?谁开的?我吗?”
“是我,我想是药三分毒,女子身体脆弱,以后?这药不如我吃。”
“所以你是在等药?”虞璎问。
程宪章走到她身旁,扶着她肩道:“药还没到,先回了房我怕我忍不住。”
虞璎笑了出来,随即问:“可是现?在又不会怀孕。”
“为?什?么?”他问。
虞璎觉得?他认真的模样越看越傻,答道:“因为?我在喂奶啊,月事都没来,月事来之前很难怀孕。”
“是吗?”程宪章觉得?匪夷所思,“有这样的事?”
“本来就是这样,虽然有例外,但?不多?。”虞璎道。她虽是第一胎,但?好歹是女人,加上在洛阳时见温絮生孩子,了解得?自然多?一些。
程宪章反应了半天,看着她笑了起来,“我竟没问过你。”
虞璎朝他“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那……”他看着她,更靠近一些,低声道:“现?在,就可以?”
虞璎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上去好像自己巴巴跑来求他一样。
她便起身,将风帽戴上,回道:“你继续看书吧,我回去了。”
程宪章拉住她,他看出她脸上的娇媚与故意拿乔,已经凑过来要亲她。
虞璎推他道:“我才不想耽误你看书呢!”
“我本就看不进去,之前听见你沐浴声就心猿意马。”他贴在她耳边道。
虞璎笑了出来,低嗔道:“装模作样!”
他再次亲上她,随即将她一把抱起,走到床边。
自她怀孕后?,他就极其小心克制,只在胎儿五六月时试过一次,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草草了事,聊以慰藉,再到后?来肚子大了,便再不敢大意了,虽同床共枕,却从没亲近过一次。
到如今连同床共枕都隔了近两个月,两人都寂寞难耐,终于放心大胆缠绵一回。
意犹未竟,再来一次,直到夜半。
或许是天冷了,也或许是无所谓了,虞璎没去沐浴,他抱着她道:“过两天我再去问问药,到时候我吃药,你就别吃了。”
她偎在他怀中问:“怎么现?在这么担心了?比我还怕怀孕。”
他贴着她额头回答:“以前是无知者无畏。”
直到亲眼经历一日一夜的等待,被?问“保大还是保小”,他才深知生产之凶险。
这样的可怕他再也不要经历了,好在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切都满足了。
虞璎倒已经记不得?了,她发?现?生孩子是件很奇怪的事,她知道自己当?时疼得?死?去活来,但?生完之后?却只限于“知道”,对那种疼痛的感觉倒丝毫不记得?。
虞璎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还是比以前胖一点?”
“有么?”他问。
“我觉得?有,肚子好像还有些大,奶娘说再过两个月就会恢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要不然我明日开始少吃一些?”
程宪章马上道:“你还能怎么少吃?你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惶恐,我觉得?你比以前还要让我心动。”
“哼,这也太假了一些,原先我十七,现?在都要二十七了,当?官久了就自动学会睁眼说瞎话了么?”她问。
程宪章却是认真道:“或许有不同,可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只是容貌,还有许多?的印象、回忆、感情。
“那时你年?轻貌美,是个我不认识的千金小姐,如今你比当?初年?长了八岁,却是我日日相伴的妻子,为?我生了孩子,又怎是当?初那个陌生姑娘可比?”
虞璎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向他,从被?中伸出手来拈起他下巴,抚着他脸端详道:“我觉得?你要是老了,我还是喜欢你,比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英俊时更喜欢你。”
程宪章觉得?自己的心像春花一样绽开,虽然偶尔她不高兴时会说些绝情的话,可大多?数时候,她高兴了,会让他非常愉悦欢喜。
当?初她说不想给?他生孩子时,他还难受,想她果然还是当?他无所谓,但?看着她为?他十月怀胎,辛苦生产,又觉得?自己终归是小心眼了,她一边说着决绝的话,一边还是什?么都替他做了。
他捧住她后?脑,与她紧紧相贴,心中祈祷,但?愿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到两人百年?。
……
禧儿一天天长大,性子也一天天飞扬跋扈,整天顽皮捣蛋,谁也不怕,他竟还真不爱读书,坐不住,没耐心,只是这不爱读书和别人的不爱读书不同,别人是觉得?太难,看不进去,他是脑子奇好,一看就会,便觉得?没意思。
甚至去了宫里也不老实,那时皇上唯一的皇子已被?封了太子,他到宫里和太子一起玩,竟还敢和太子吵架,为?一点小事朝太子叫嚣:我回家了,再也不和你玩了,你就一个人关在这儿玩泥巴吧!
偏偏这话被?皇上听到了,有意无意当?着程宪章面说起,程宪章连忙替儿子请罪,也早见不惯儿子这吊儿郎当?模样,回家拿了棍子要打他。
禧儿才五岁,却手脚灵活,跑到虞璎面前告状,方才还不认错的脸此?时委屈起来,哭得?直抽抽,说爹要他进宫侍候太子,不好好侍候就要打死?他。
虞璎就生气了,抱住他警告程宪章,她可不愿孩子做谁的狗腿,这辈子不当?官都成?,别想奴役她儿子。
程宪章解释了她也不听,愣是百口莫辩,他那时才明白,儿子这肆无忌惮的性格就是被?她纵容的,她甚至觉得?皇上太子这种身份事儿多?,不和他们玩是对的。
程宪章无奈,又拗不过虞璎,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继续跋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