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开的餐厅,可以试一试,你应该会喜欢。”
林初九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离中午还有两个小时:“那我先不打扰你的工作了,去楼顶透透气。”
之前就提到过,沈氏大厦的顶层是休闲娱乐区,各种活动一应俱全,还有风景优美的小公园,林初九想要上去散散心也并无不可。于是她直接拿了沈司白最高权限的出入卡就直接上了顶层。
秋季的天气是最凉爽舒服的时候,有一些员工在工作之余也会上来运动一下,活动活动身体,也好更好的投入工作。然而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所以上面的人烟十分稀少。林初九看着室内几乎都没什么人,那些健身器材就摆在那里仿佛道具一样。
叹了口气,干脆出去吹吹风。
顶层的公园面积其实并不大,也就是花花草草多一些,连树都没有。但是有一个十分显著的优点,沈氏大厦作为漓海市比较高的建筑,又屹立于郊区的GBD中心,风景别有一番妙处。而周围也是用透明的强化玻璃做围栏,保护的十分得当,只要自己不作死,就绝对不会掉下去。
林初九穿过花花草草,到了最边上,随便找了一个竹编的凳子坐下,远眺着这景色发呆。
她在漓海市出生,又在漓海市成长,按理说应该是相当了解这片土地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连她也无法一眼就认清哪里是哪里了。就是有一天忽然发现,从来都不路痴的她,竟然因为走错立交桥而迷路了。那一瞬间,让她很惊讶,毕竟在这里混了二十多年,几乎可以说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怎么会找不到路了呢?
这个城市在变化,就连人也一直在变化。
林初九捏了捏眉心,她本来就不了解沈司白。到现在为止,她还在怀疑自己当初一眼就爱上的那个少年去了哪里,是不是这些年的经历对他就真的大到一个能够改变他的地步。
看着脚下如同丝线一般的公路,林初九不禁在想,自己以后的路到底在哪里呢?
“小姐,你站在这里可轻生不了的。”旁边忽然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林初九后退了两步才旋身看过去。
在她的右边,被一处灌木遮挡的地方,坐着一个青年。
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来是穿着白衬衫,左手扶着一张画板,右手架着一支铅笔,画纸上七七八八的似乎已经勾勒出了一些线条。
林初九猜想,这个人应该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没有要轻生。”林初九对于学艺术的多少有些客气,“你是在这里写生?”
衬衫青年没有回答她,铅笔在指尖转了两转,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林初九走了过去,站在青年的身后,看着他勾勒出来的轮廓,暗暗点头,可见的确是有些功底的:“在这里写生可不是什么好选择,白云区的那个原生态公园应该更好才是。”
她指的原生态公园是华国排行第一的人工生态基地,包含了多种地貌,植物和生物种类繁复,很受人们喜欢,更不要说那些艺术家了。
衬衫青年并没有在绘画,所以听到林初九的话还是赏了点面子,回头看了一眼道:“可是这里高啊,可以看到很多东西。”
林初九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远方,除了觉得视线开阔以外,便是各种高楼大厦,在沈氏大厦的衬托下还显得小巧玲珑,应当说是比较不方便取景的,顿时就摇了摇头,兴许这些艺术家们总是有些特殊的爱好吧。
“你是这里的员工吗?”四十六层只有员工才能持卡上楼,显然,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居然有个人会在这里画画。
白衣青年的笔又在指尖转了转,听到林初九的话不免笑道:“你觉得我像吗?”
林初九皱皱眉,忽然觉得这位的语气让她听起来并不是感觉很舒服。
大概是……太随意了?
“其实我还要问你,这是上班时间吧,你怎么要上来轻生。”衬衫青年的口气太过自然,仿佛之前两个人就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只是突然偶遇。
林初九忍住再三强调自己不是轻生的意图,淡淡道:“我不是沈氏的员工。”
“那就是员工家属了。”衬衫青年笑着把自己的画板放下,“你们沈总真是宽宥,居然可以放员工家属上来,沈氏集团的待遇这么好,你们一定很开心吧。”
林初九不明白这个人干嘛一见面就是阴阳怪气的样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看着远方,寻思还是离开这里好了,这位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
应该是看出了林初九的不悦,衬衫青年忽然伸出右手:“我叫三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林初九。”她反握了回去,与此同时却在思考,怎么觉得三月这个名字有一点的耳熟。
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似乎僵了僵:“林初九?”
三月微微睁大眼睛,松开林初九的手之后就开始上下打量,仿佛要把她这个人看个清楚透彻,只是打量的目光让人十分不适。
387不想离婚
林初九摆出了十足的教养没有翻脸,只是应了声。
“沈司白的运气不错,只是眼光不好。”三月撇了撇嘴,似乎对沈司白和林初九之间的事情十分熟稔。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林初九要是再不知道这个三月是谁,可就白活了。
沈司白的十岁到二十五岁是在米国度过的,而他在米国也有一些朋友,大多都是华裔,其中一个和他研究生同学住在同一个宿舍,据说自小喜欢画画,家里却强迫他学医,于是干脆离家出走,自己跑出来上学,一边打工,一边维持自己的零用,即便这样,性格也向来洒脱。
这个人,就叫三月。
林初九一直以为,就以自己和沈司白的关系来看,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看到沈司白那些米国的同学了,也因此,她从来都没有刻意记过这些人,可当想起来的时候,这些人的特征又是那么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她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三月说这句话的意思,眼光不行,到底是指的自己好,还是不好?
“听说三月先生一直在米国,没想到竟然已经回来,刚才没有认出来,真是抱歉。”林初九竭力维持住自己的笑容。
三月却是摆摆手,随意道:“我不是也没认出你来吗,你是沈司白的老婆,不用和我客气。”
林初九哑然,忍了忍还是没有开口说出,很快就不是了,这样的话。
然而,看到三月在这里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沈司白刚刚好像是说中午要和她一起吃顿饭吧,可是把三月放在沈氏不管也不像是沈司白的作风,莫非沈司白打算带着三月一起去吃饭?林初九正胡思乱想着,就听到三月又开口了。
“沈司白这个人,太固执,又要自尊,当年他家里出事,我们都有提出要帮他,可是他一个人的都没有接受。”
“他这个人做事太直,你也多体谅体谅他。”三月收好了自己的东西,“我也不是来特意找他的,就是想看看风景,先走了。”
没想到,三月竟然主动要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出来她捉摸着三个人在一起吃饭会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