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屿顺手拿过一旁的鹅绒毯盖在她身上,看着她清丽晕红的面颊,深眸中暗流涌动。

半个?小时候,汽车在公寓楼下停下。

陆庭屿垂眸,棠溪还在睡。

她没?有把她叫起来?,而?是在司机拉开车门后,将泛着迷糊的女?孩打横抱起,上了楼。

颠簸间,棠溪微微蹙起精致的眉头,不舒服地哼哼了声。

陆庭屿脚步加快了些,开了房门,就将怀中温软的女?孩轻轻放在床上。

女?孩醉的不清,一碰到?床就主动抱起被子,柔软的脸颊蹭了蹭灰蓝色被子,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羊脂玉般莹白的肌肤在暖黄灯光下泛起一层薄薄的绯色,艳丽逼人。

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了她片刻,而?后去了厨房煮醒酒汤。

陆庭屿没?有煮过醒酒汤的经验。

站在厨房前,他拿出手机给家里的阿姨发?消息,询问醒酒汤怎么做。

很快,家里的阿姨给他详细发来醒酒汤的做法,陆庭屿按照家里阿姨教的,把醒酒汤煮好?。

回来?的时候,棠溪还在床上睡。

陆庭屿放下醒酒汤,坐在床沿。

“小溪,”他将棠溪从?床上扶起来?,坐在她背后撑住:“醒醒。”

棠溪没?有睡得?很熟,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她费力地掀起眼皮,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呆滞地看着他。

陆庭屿冷白修长的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碗,递到?她唇边,声音低柔得?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把醒酒汤喝了。”

棠溪喝了那?么多酒,一点?也没?有胃口再去喝醒酒汤,看到?陆庭屿递到?唇边的碗,摇摇头:“不要。”

她说着,要往床上去躺。

陆庭屿坐在她身后,搂着她,不让她躺。他吻了吻她滚烫的耳廓,嗓音低磁温存:“乖,听话,喝了醒酒汤再睡,不然明早起来?该头疼了。”

“不要。”棠溪酒劲上头,小脾气也跟着上来?,扭过头,拒不配合。

陆庭屿实在拿她没?招,按着她的后颈,嘴对嘴,一口一口地不厌其烦地喂过去。

她喝完,他将喝干净的碗放在桌上,又抽过纸巾帮她擦擦唇角。

他的动作?格外小心细致,擦拭的动作?也是温柔又缓慢的。

这个?过程,棠溪泛着雾气的湿瞳始终都安静地看着他。

擦完嘴唇,陆庭屿没?有扶着她躺下,而?是将她圈进怀里,淡漠的腔调中透着几分循循引诱的意味:“小溪,为什么要喝闷酒?是谁给你委屈受了?”

暖黄色的灯光将男人的眉眼映得?更加深邃。

棠溪的意识也在喝完醒酒汤后,渐渐地清醒了起来?。她微垂着颈,细白的指尖摩挲着被子边缘:“没?有。”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男人抬起。

他垂眸看她,目光如同剖人的刀,似要看进她心底,可是声音却是温柔至极:“小溪,回答我,是不是我在哪里做的让你不高兴了?”

棠溪眼眶红了一瞬。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固执地垂下眼,不想去同他对视。

“没?有,你做的让我挺高兴的,”她听到?她的嗓音响起,沙哑:“放开我吧,我想睡觉了。”

她仍旧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拒绝态度,在他们彼此之间竖起一道无形且冷漠的高墙。

哪怕当初,她和陆妄野分手,他也没?有见她难过成这个?样子。

她还是会在他面前哭,还是会难过,从?未像现在这样,哪怕是伤心难过,也要在他面前遮掩。

这让陆庭屿感到?慌乱害怕。

一瞬间,他的心都跟着被攥紧。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抱她抱得?更紧,低下头,去温柔地吻她的唇。

她本就喝了不少?酒,正处于情绪敏感的时候。

她被他限制着行动,紧紧地抱着吻着,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

他的温柔仿佛催化剂,催化着她本就上下起伏的情绪。

她的情绪几乎控制不住地开始塌陷,温软的眼底涌上水光。她手臂推着他的胸膛,试图从?陆庭屿怀里挣脱出去:“陆庭屿,你别问,求求你别问了。”

她的抗拒灼着他的心口,令他灼燥难捱。

他把人箍住,用唇上下描摹着她的脸,他的嗓音沉哑,像是哄小孩搬:“小溪,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我改。”

他的气息灼热却也咄咄逼人,像是一根透明的绳索,勒得?棠溪心脏生疼。

棠溪挣扎不过,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迎上他沉晦的视线。

一切的刻意忍耐、委曲求全,在他的目光里都成了空白。强撑的理智在他不错目的注视下,开始土崩瓦解。

“你改,你能把那?个?女?孩从?你心中改了吗?”她崩溃地问他。

陆庭屿蹙眉:“什么?”

棠溪仰起脸吸气,原本强忍着的泪溢出眼眶,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泪水噼里啪啦的,像是被扯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