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看?得出房子被陆庭屿爱护打理得很好,还是老样子,几乎一点都没变。
院里的外婆曾经种下的茑萝茂盛的开着,院子正中央的海棠树枝桠伸展,蓬勃盎然。树下摆着一张圆石桌,桌面?上落着一层厚厚的树叶子。
棠溪盯着那老旧的石桌,目光有些恍惚, 只觉得有种时空倒退回?很久之前的中午外婆做了一桌的丰盛午饭,摆在饭桌上, 有棠溪喜欢的麻辣螃、也有外婆的拿手菜清炒栀子花。
“屋里的钥匙在花盆底下。”直到陆庭屿沉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棠溪这才回?过神。
棠溪扭过头, 看?向陆庭屿。阳光从海棠树缝隙里钻进来, 他峻拔挺括的身躯在树叶的阴翳中,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你怎么突然想要买下这栋房子了?”
陆庭屿回?答:“陆氏公司开发景区古民居项目,觉得这里合乎心意?,就买下来了。”
棠溪眸光动了动:“你也没跟我说过……”
陆庭屿:“机缘巧合, 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给你。”
当他得知棠家将棠溪外婆房子卖了之后,又从买家手里高价买回?了房子。当时买下房子的时候,那户人家正在变卖房子里的家具, 他来的有些迟,只能保留下一部分。
但那时他还是她大哥的身份,也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什么心思去面?对她。
只能在她需要的时候,他尽量在。
棠溪看?着他长睫落下的阴影。
她知道,没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
这个房子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弄来的,一定是陆庭屿用过心的。
棠溪摩挲了裙角,垂下眸,眼睫轻颤,眼眶一点点慢慢地泛红。
她偏头,背对着陆庭屿,说:“进屋吧。”
然后,她抬脚迈进去。
可能是因为着急,绊了下门框,整个身子要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棠溪!”她听?到陆庭屿喊她的名?字。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而有力?量的怀抱里。
“怎么样?”陆庭屿拧眉看?着她:“没伤到哪吧?”
棠溪低着头,声音很轻:“脚,脚好像扭了下。”
话落,陆庭屿将她抱起,放到板凳上,单膝着地蹲在她面?前。他一手钳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脱下她的鞋子,将她的脚放到他的膝盖上,指腹轻按在她纤细的踝骨上。
他身形高大峻拔,半蹲在她面?前。她垂下眸,视线自?他短而利落的黑发一路向下,划过睫毛在眼睑处拓出的深色阴影,以及立体挺拔的鼻梁。
阳光自?窗户笼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他盯着她的眼神很深切。棠溪歪了歪头,侧头去看?他的眉眼,莹润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疼吗?”他的声音自?下往上,像是温凉的风鼓入她的耳中,摩挲过她的心脏。
那样的轻柔、周全……
棠溪慢慢抬头,温润的指尖细细抚过他黑而硬的短发。纤白的手指和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形成鲜明的对比。
陆庭屿怔了怔,掀开眼皮抬头看?她,便看?到她的睫毛上凝结的一滴泪刚好落了下来。
男人抬头看?她,黝黑的瞳孔里全部都是纤细的她。
棠溪看?着眼面?前挺拔的男人,数秒后,她轻轻道:“谢谢你,老公。”
闻言,陆庭屿怔了下,黑沉的眸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棠溪眨了下眼,蹭掉脸颊上的泪珠,说:“谢谢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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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只剩下一个空壳,屋里的家具都被卖了。
棠溪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朝着西?厢房走去。在进入西?厢房后,棠溪松了口气。
还好,外婆的那些立柜和书柜没有被卖掉。
棠溪打开立柜,大概那户人家没有动西?厢房的东西?,原本外婆吃饭的家当刺绣的资料、相?册、图样,还有一些老式的成衣成裙还好好保存在里面?。
棠溪纤细手指抚摩过泛黄纸张上的字迹,鼻尖有些泛酸。
她将手中的刺绣资料放回?去。
她的视线继续在屋子里梭巡,突然定格在书柜顶端。一个老式的箱子被置放在那里。
那正是她小时候翻找出外婆嫁衣的箱子。
但是箱子上落了锁,钥匙也不知道放在何处,一时半会,还打不开。
棠溪又害怕撬锁把箱子弄坏,只能先把箱子搬到车子上,等带回?京北再?看?看?。
之后他们又趁着太阳落山前,去了镇子的集市上买些水果。
这村子是旅游景区,有固定的集市,傍晚时候,映衬着天际泛橙的的云纹,满地的烟火气。
棠溪看?了看?站在身旁的陆庭屿,往前半步,轻轻地伸手,牵住了他。
陆庭屿侧过头,目光略带诧异地看?向她。
棠溪有点害羞,也不看?他,只是低着头牵着他的手,和他介绍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