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过。”岑绯不高兴地摁灭手?机,她看向荆荡,“你过了吗?如果通过了,可以保送上国外的C大?。”
“没,”荆荡哂睫,“最后一道填空题写错了。”
“你都没过,那?我就放心了,”岑绯瞬间?变得开心,“看来这个竞赛真的很难。”
易书杳担忧地看向荆荡,她怕他?难过,偷偷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的,题太?难了,不是你的原因。你没有因为没通过竞赛不开心吧?”
“没有,”荆荡说,“我本来就不想考国外。”
易书杳紧紧下巴嗯了一声?,五指穿插进他?的手?指,眼睛炯炯有神地说:“那?我们?一起考国内的。”
荆荡看着她像春日樱花般那?么明净的瞳孔,揉了下她的脸:“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嗯!”易书杳仰脸蹭了蹭他?的手?,“在我心里,你就是数学最好的人。”
荆荡勾唇扯笑。
易书杳也随之弯着雀跃的唇角,晚上的时候,班主任叫荆荡去办公室。
一般来说,去趟办公室也就十?来分钟,这次荆荡去了很久,直到?下课,易书杳去上厕所回来,都看到?荆荡还在办公室。
他?姿态略微显得有些懒散,高大?的身形让窄小的办公室显得促狭,浓黑的发被穿堂风吹起,散落在冷白肤色的乌睫一侧。
班主任的表情很严肃,不知道在跟他?说着什么。
易书杳忍不住停下脚步。
六分钟后,她等到?了从办公室出来的荆荡。
“怎么了?”易书杳上前问。
荆荡脑子?里都是班主任的那?些话?,他?不是听不进去,他?也觉得有些遗憾,可是人生里总有一些东西比前程要珍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舍,谁也不能左右他?的选择。
“没事,”刚好是第三节晚自习下课,荆荡去教室拿了两人的书包,和易书杳一块下楼,“竞赛考砸了,她有点生气。”
“她生什么气啊,那?竞赛考砸了本来就不开心,她还训你干吗?再说了这能算考砸吗,好像其他?班也没有考上的呀。”暖黄色的楼梯间?,人潮涌动,易书杳很生气。
“随便她吧,我没怎么听,”荆荡搂着易书杳的胳膊,“这里人多,你小心看路。”
易书杳压根无?心看路,气愤地为他?鸣不平:“你只是数学成绩好,又不是写题的机器,她凭什么训你呢?你又不是故意考砸的,她疯了吗?”
荆荡还是第一次见她“骂人”,觉得新奇地挑了下眉,伸手?掐了把她因为生气鼓起来的腮帮子?:“你脾气这么大?的,还学会骂人了。”他?挑笑,“跟我学的?”
易书杳没意识到?自己骂人了,况且这也不算骂人吧……她可是很尊师重道的,只是班主任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
而?且,她只要碰上他?的事,情绪起伏就特别?大?。
“我是怕你被她影响心情了,你要是不高兴了,最后哄你的人不还是我吗?”易书杳撇开脑袋,“反正我就是见不得你不高兴,只要你不高兴了,我也就很难受了。每次都是这样。”
“好了,我真没不高兴,”荆荡把她搂进怀里,低头扯唇,“你能别?难受不?”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雨,秋意浓重的夜晚梧桐叶萧瑟,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凉意。
易书杳仰起头,看见荆荡那?双向来冷淡、目空一切的眼睛里点亮几分关切的在意,那?份,单独只给她的在意。她像饮了几口温暖的咖啡,浑身包裹着热意,眼眸弯弯地笑了下,忽然感叹道:“你现在对我好好呀。”
“我不是一直都对你很好?”荆荡大?力揉了下她脑袋,力道有点轻微的重,“小白眼狼,现在才知道。”
“哎呀,你什么意思呀,我一直就知道好不好,只是忽然想说……想跟你表白一下嘛,”易书杳站在一楼的走廊台阶,声?音因为渐红的耳朵变小,“荆荡,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哦,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下雨,也要撑同一把伞。我是个没有家的人,但我希望以后能和你有个家。”
“不知道你突然发什么病。”荆荡冷白耳朵捎上红,像寒冬腊月绽放的那?一缕红梅,让整个秋冬都变得肆意而?热烈。
“其实是我没带伞啦,”易书杳见他?不搭理她的表白,不好意思又羞愧地给自己找补道,“你带伞了吗?我们?一起打一下。”
“……”荆荡耳朵上的那?点红意被寒冷的夜色冻掉,面无?表情地拿出伞,跟她一块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雨势渐大?,走了几步有瓢泼的气势。
水圈在脚下荡漾,雨斜着打在脸上,扑湿面颊。易书杳往荆荡怀里躲了躲,手?揪住他?的衣角。
荆荡不爽她莫名收回去的表白,睨了眼她:“就抓衣角有用吗?”
“啊?”易书杳也有点不爽他?刚才不搭理她的表白,用点力气攥住他?的衣角,“有用。”
荆荡更?不爽了,把手?递给她:“抓这个。”
易书杳抓过他?的手?,嘟囔:“你太?凶了吧。”
“嗯,”荆荡道,“对朝令夕改的人凶点很正常。”
“朝令夕改!哇,”易书杳星星眼地说,“你终于?记住这个成语了,不枉我的辛苦教导。”
“……”荆荡真想揍她。
又走了几分钟,暴雨如注,校园在夜色里变得冷寂。易书杳被冷得瑟缩了下,贴紧荆荡的肩膀,好在这把伞够大?,快走到?了校门口,她也没有淋湿。
易书杳侧过头,正想夸赞荆荡的这把大?伞,却看见他?半个身体?都在雨幕里,校服早就被雨浸湿,连鸦睫都挂着颗颗分明的雨珠。
“你干吗呀,”易书杳心疼地把伞柄往他?那?边推,同时又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伞,“我自己也带了伞的,哎呀,你怎么不早说你被淋成这样了,那?我拿自己的伞好了。”
“你不是说你没带伞?”在易书杳拿伞的时候,荆荡又将伞举到?她那?边。
“那?不是我跟你表白,你都不搭理我嘛,我只好给自己找补找补了,”易书杳拿出自己的伞,边撑开边小声?说,“那?我只能借口自己没带伞了,谁想到?你能淋成这样。”
荆荡挑了挑眉。
所以表白是真的?
她希望他?们?两个以后能一直一直在一起,然后有个家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