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荆荡听不了易书杳这样的语气,他揉着她后脑勺抵近他的胸膛,“怎么了?气还没消啊祖宗。”
“什么气?喔,你说早上那个啊,我没生气,知道你是逗我的,”易书杳闭着眼睛,很紧地?抱着他,“再说了,你不来?上学,我怎么办?”
她就又变成一个人?了。
妈妈和外婆都走了,他不能?再走了。她只有他了。
荆荡察觉到易书杳有点?不对劲,他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低头问:“怎么了?从昨晚起你就不对劲。”
“没有啦,”易书杳摇摇头,快速地?重新扑进他的怀里,“快点?再抱抱我嘛,待会老师叫我们去领钱就没时间了。”
女孩子扑进怀里的时候,心脏跟着共鸣地?颤抖。荆荡半信半疑地?挑了下?眉,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头:“行,有事就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别给?我瞎想?。”
这句话给?了易书杳说出?来?的勇气,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该怎么说呢。思考了一会儿,易书杳还是决定说出?来?。
正当她准备开口的一秒,头顶掉来?荆荡的话:“易书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呀?”易书杳抬起头。
荆荡把手?伸给?她:“你自己看。”
易书杳好奇地?接过他的手?:“看什么?”
“手?腕。”
易书杳的眉心跳了一下?,有些蒙地?挽起他的衣袖。
少年?的手?腕强劲有力,青色的血管粗壮地?暴露在?眼前。而手?腕之上,与其形成明显反差的是,那儿文了两条小鱼。
是,她最喜欢的小鱼。
两条小鱼交缠在?一起,一条大一点?,一条小一点?。活灵活现的,是一个精致的文身。线条刺进了他的皮肤,颜色深得好像这辈子都洗不掉。
易书杳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你干吗呀?真文上了?疼不疼呀?”她咬上唇角,抬起头看他,语气带上点?心疼的微弱哭腔,“很疼的吧?”
“还行,你以后想?看小鱼就来?找我,”荆荡好笑地?低头,“你哭什么?小事而已。”
“不是小事的,”易书杳吸了下?鼻子,脑袋蹭进他的胸膛,“你总是把我随口一说的话放在?心上,荆荡,你现在?是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
荆荡真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易书杳这么可?爱,这么美好,就该值得全世界都对她好。
他不希望他只是做了一点?微乎其微的小事,她就感动成这样。
不应该的,他喜欢的小姑娘就应该收获全世界最多?的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点?小事,她就说他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
荆荡心疼地?抬起手?,把她很紧很紧地?箍进怀里。
他想?,他以后得对她比现在?好百倍,才能?改掉她这个毛病。
易书杳感受到荆荡抱她的力度比以往哪一次都大,她摩挲着他手?腕上的小鱼,越发?舍不得有朝一日他们会分开。
那跟要了她半条命有什么区别。
易书杳双手?箍着他的腰,哭腔还在?:“荆荡……你以后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你这又是什么破毛病,”荆荡蹙着眉,把她往怀里摁,“老子不跟你在?一起还能?跟谁在?一起?”
“可?是我们家境差距好大,”易书杳问,“你家里会同意我们以后在?一起吗?”
“我喜欢你,跟家里同意不同意有一分钱关系?”荆荡仍蹙着眉,“他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只会牵你一个人?的手?。手?腕上的这条鱼,我只给?你一个人?看,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易书杳需要的,也就是他这样的一句话了。
她像把最甜的糖果咬在?嘴里,连续喔了好几声,然后想?起他的第一句话,弯着唇,仰起了头:“哎,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喜欢我,谁喜欢我?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次吗?”
荆荡没想?跟她说这种话的,也就是觉得她太笨,顺口说了出?来?。他现在?不肯说了,摁她的脑袋到他怀里,冷白的耳尖泛起一丝薄红:“闭嘴。”
“才不要呢,”易书杳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说,“我也喜欢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最最喜欢你,荆荡”
她顿了一下?,忽然拿起他的手?腕,亲了一口小鱼,仰头看着他:“只要你别放开我的手?,我永远都喜欢你。”
小姑娘的杏眼明亮而闪耀,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好像要把他心脏盯穿。这一刹那,荆荡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变重,心跳声像新年?的烟花那样此起彼伏地?响起。
易书杳亲完后耳朵红得可?以当颜料,她放下?他的手?,低头抱住了他,像只小猫一样羞怯地?躲在?他的怀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荆荡拍了拍她的背,莫名也有点?不好意思地?歪头笑了下?。笑完之后,他朝她低头,很坏地?靠近她发?红的耳朵:“你是知道我待会要亲你,才躲这么快吗?”
什么。他要亲她?
“啪”的一声,易书杳听见自己心肺鼓动的声音,她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始终羞得没抬头。
她被他荆荡抱得很紧,自己也紧抱着他,这样近的距离,她能?感受到荆荡尖锐的喉结滚了一下?,随后,他说:“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让亲啊?”
“……”易书杳破碎的语音从喉咙里紧张地?挤出?来?:“没,没有吧。”
“没、有、吧?”荆荡扳过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的眼睛对视,他弯下?了腰,整张脸暴露在?易书杳面前。
他的眼睛冷锐,此刻却微弯着,敛起浓锋的眼尾:“那是让亲还是不让亲。”
“荆荡,你好讨厌啊,”易书杳脸红得不想?看他,又想?往他怀里躲,“早知道就不亲小鱼了。”
“亲都亲了,以后它只为你游了,”荆荡不让她躲,伸手?揉着她的头,笑容在?纯白色的窗帘下?顽劣,“你以后也只能?喜欢我一个人?,听见没?”
“没听见!”易书杳愤愤地?偏开头。
荆荡轻轻地?啊了一声:“没听见?”他的声音在?模糊的空气里低沉,“那亲一下?,亲一下?就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