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荡知道这遭过不去。
永远过不去。
只要她有一点想不要他?的意思,他?就会变得?不像他?。
暴躁,易怒,以及,完全的失控。
“好。”面对易书杳的乖软性子,荆荡的顽劣又被?抚平了,把人抱紧之?后,陷入了睡眠。
他?难得?好梦。
醒来后,睁眼,易书杳却不在怀里了。
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像海浪一样袭来,将荆荡拍在岸边,他?呼吸一窒地起?身:“易书杳!”
旋即,房间里出现易书杳的声音,她看到荆荡这么紧张的样子,连忙坐到床边,抱住他?:“怎么了呀,我在呢,我就是去洗漱了。”
刚抱上他?的那一秒,易书杳就被?他?牢固地攥进了怀里。
他?死死地抱住她,高?大宽阔的身躯,低着?头,靠在一个比他?矮一个头,体型薄瘦的小姑娘身上。
易书杳感受到这么用力的拥抱,一下子也红了眼,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让我抱抱你?就好了,”荆荡用力呼吸着?她的气?味,才感觉那种窒息的感觉逐渐消失,他?低垂着?头,漆浓的发扎在她的脖颈,眼睫翕动地滚出两个字,“抱抱。”
这样的荆荡,可?真?让易书杳心软。
她弯了弯睫,把他?抱进怀里:“好呢,抱抱,抱抱!”
两人抱了一会儿,荆荡的情绪好转。
他?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以后去洗漱,记得?叫醒我。”
他?受不了醒来以后,身边没有她。
“我想你?多?睡一下呀,好不容易睡得?这么沉,”易书杳也揉了揉他?的头发,弯眼睛,“你?今天有没有工作要处理呀,晚上和我一起?去找岑绯好不好?我跟她都好久没见面了。”
“今天可?能得?处理一下工作,十点我开个线上的会议,”荆荡说,“下午再?处理一下必要的工作,晚上跟你?一起?去。”
易书杳担心地说:“喔喔,你?如果?有工作或者觉得?累,就不用陪我去了。”
荆荡哂睫:“我说了,我跟你?一起?去。”
察觉到他?变得?有点儿冷硬的语气?,易书杳连忙安抚道:“好呢,好呢,跟我一起?去,跟我一起?去呀。”
荆荡也能够察觉到自己近日来总是失控的情绪,他?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跟她说对不起?,但又觉得这个问题没办法彻底解决。
他?仰起?头,最后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摸着?她的头,压进了怀里。
易书杳则眉眼弯弯地揉了揉他的手腕:“乖乖的啊。”
却又在看到他?手腕上,空落落的没有小鱼文身的时候,弯着?的眉眼一下子拉平。
是哦,她现在还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今晚,是她跟他?待在一块的最后一晚了。
今晚过后,她就回西泠,过上她之?前浑浑噩噩的日子了。
不过,刚才荆荡说的那句“她答非所问”,是什么意思呢?
易书杳牙齿咬着?下嘴唇,她想了很多?很多?,却又在看见他?的手腕时,眼皮发酸了。
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小鱼都没有啦。
他?的态度,还不够鲜明吗?
这些天,只是因为他?人好啦,毕竟,他?们?之?前除去互相喜欢的关系,也是对方最好的朋友呀。
朋友生病了,安抚和照顾是最正常不过的。
她就不要……胡乱猜想了吧。
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她。
思及此,易书杳贪恋地钻进荆荡的怀里。
享受着?,最后亲密的时刻。
但是,真?的好难受呀。
易书杳从来没有这样苦涩的时候。
离他?这么近,心里却这么遥远。
不知道抱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荆总。”
易书杳从荆荡怀里出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荆荡:“进。”
助理进来,对齐了一下今日的工作,将两台笔电放到桌上,随后出去。
快要到会议开始的时间,荆荡拎起?一台笔电:“剩下那台你?拿着?玩,我出去开会。”
“你?就在这里开呀,”易书杳不想见不到他?,拉住他?的衣角,“我很安静的,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荆荡:“是我会吵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