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杳被?他的?手撇开,看着?助理扶着?他很快走出了警局。
她心脏揪涩地跟了上去,轻轻抓住荆荡的?衣角,像很多年前一样,攥得?很紧地哽咽:“就这一次,让我跟着?你一起?去好不好?我好担心,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呀。”
“我说过了,易书杳,”荆荡掰开她的?手,一字一顿道,“你有多远滚多远。”说完,荆荡上了车,车门关上。
助理坐到驾驶位。
易书杳站在车外,眼眶通红地敲窗。
荆荡侧头?看到了,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湿润的?嘴唇在动,手敲着?窗户,眼眶红得?不得?了,一副难过又受伤的?样子?,可怜得?像饥寒交迫的?小猫在求一场小鱼的?雨。
荆荡的?心脏被?她用大手揉来揉去,比后背那?个匕首捅进去,更让他疼。
可他侧开头?,对助理道:“开车。”
“她还在敲窗户,要不要让她上来呢?荆总”助理欲言又止地说。
荆荡这次声音沉了些,磁感很重?:“我说,开车。”
助理只好开动了汽车。
车子?缓慢地起?步,易书杳狼狈地收了手,站在原地,变得?越来越小,直至看不到她的?身影。
荆荡收回了视线,能感受到后背的?血在流,他随手扯过毛巾,往背上一扎。
血肉模糊的?感觉传来,他却没再蹙一下眉头?了。
这点疼,好像跟当初那?个海边的?夜晚比起?来,又压根算不上什么。
*
荆荡到了医院,去急诊科包扎检查了四十分钟。
结束后,医生说:“伤口有些深,差点就弄到重?要的?位置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病房在七楼。”
“好。”助理火速地升级成?VIP病房,在更安静的?十二楼。
荆荡坐电梯上去,单独的?观光层电梯,他低头?俯瞰到诺大的?医院,白大褂的?医生和穿蓝白条纹的?病人穿梭其中。
夹杂着?表情沉重?或轻松的?家属。
构成?了属于医院的?写照。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荆荡的?视线。
易书杳从医院的?门口进来,小跑进了大厅,焦急地寻找着?什么。
也许是?心有感应。
她在没找到之后,意外地朝观光电梯抬了头?。
而就是?这隔着?人潮的?一眼。她看到了荆荡看着?她的?眼睛。
易书杳鼻尖一酸。
“荆总,她找到医院来了啊。”助理也看到了一楼的?易书杳。
电梯滴的?一声,到了十二楼。
荆荡没再看她,也没回助理的?话,出了电梯。
“您好,往这边走。”十二楼有护士长?在等着?,微笑地说。
荆荡迈开长?腿,表情淡漠地往那?里走。
安排住进病房后,护士长?拿着?报表走了出去,荆荡想到易书杳那?副着?急难过的?样子?,喉咙发痒的?干滞,他拿了烟,出去病房,准备去吸烟区咬咬解痒。
吸烟区里,他没点燃,放在嘴里干咬着?。一个电话进来,荆荡按了接听。
一秒后,电话里传来连连道歉的?声音:“对不起?,荆总,关于今天的?事情,我是?映之影业的?陈之汇,我感到万分抱歉。我们会?全行业封杀”
陈之汇是?映之的?老总。这个道歉,也还算是?有诚意。
荆荡却没满意,他轻笑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威慑力十足:“我记得?我两年前就跟所有人打?过招呼,柠然出版的?易书杳,最好都别碰。”
“是?,是?。这一点我们行业内都知道。今天那?个人是?前几?个月刚在我们这里投资”
“废话我不想听,解决办法?最好让我满意,否则映之最迟下个月,会?宣告破产。”荆荡挂了电话,嘴里烈得?发涩,他摘了烟,扔进垃圾桶,手机滑到微信。
最上面的?置顶,是?一条孤独的?小鱼的?头?像。
之前是?有一颗很大很大的?青柠果子?的?,现在没有了,只剩下一条小鱼。
荆荡点进聊天页面。
那?条关于她要还他两百万的?微信,他早看到了。
却没有回。
两百万在他这里算不上什么钱,就像他想了七年,都不明白易书杳为什么要因为他没有钱,从而觉得?他往后会?过得?很艰难。为了不让他掉下来,她竟然选择了分开。
她就是?这样一个永远可以?说走就走,理智大过感情的?人。
只要她认为是?对的?事情,她就可以?去做,哪怕这个事情会?让她,或者让她身边的?人受伤,她依然会?做。
她只走正?确的?路,可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并非是?正?确的?路才可以?走。
有些路,就算苦一些,累一些,但有在意的?人在,也是?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