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淮非常了解荆荡,他性格冷酷,压根不可能会为了女生出头。
果然如许之淮所想,下一秒,荆荡薄唇动了动:“说过了,这傻逼吵到我睡觉了。”
周行自然不敢再出声,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易书杳,拿着书包出了教室。
许之淮笑了下,刚才荆荡这少爷确实在睡觉来着。
“喔,”许之淮的手搭到荆荡身上,跟他出了教室,“我还以为你是为易书杳出头。”
走廊风热,荆荡双手插兜,额前的乌黑头发被风吹得分散:“易书杳?谁?”
“就那个跟周行吵的女生。”
“她叫易书杳?”
许之淮看着荆荡不怎么熟悉地第一次念这个名字,知晓他不认识她,自顾自地点头:“哦,搞半天是周行吵到你了。他声音确实挺大的,估计办公室都能听见。”
荆荡嗯了声,到一楼摸出根烟咬上。
南方教学楼建筑宽阔,浓郁月光像纱幔笼罩在他脸上,似拢住了一抹冷白。
第二天易书杳跟班主任说了周行的事。
班主任原本就打算重新排位置,听完之后把周行叫到办公室严厉批评。
下午,一张新的座位表贴到了黑板。
易书杳和荆荡的名字捱在一起,不知是天意,还是命定的缘分在作祟。
换座位是在白天的最后一节课。
易书杳知道同桌由周行换成了荆荡。她心底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也有点小小的担心。
毕竟,她那天晚上是去找了荆荡换位置的。
他没同意,还冷拽着一张脸。
虽然,特别帅,但看起来让她胆战心惊。
一小会的工夫,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在换座位。
易书杳抿了抿嘴唇,磨蹭地抓着桌子,慢吞吞地往靠窗的位置搬。
中途有男生朝她挽起袖子:“我帮你吧。女生没什么力气,搬不动。”
“女生有的是力气,”易书杳摇头拒绝,“谢谢你的好意。”
“那好吧,”男生说,“昨天你被周行欺负了,其实我是想帮你出头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荆荡就帮你了。”
易书杳没有脸大到认为荆荡是在帮她,认真说:“他只是被吵到而已啦,不过我也很谢谢他就是了。”
就在这时候,空气响起一道冷淡桀骜的少年音,顽劣勾人,来自于荆荡:“哦?那怎么没听见你跟我说谢谢?”
第4章 不那么勇敢的她呀 你没惹……
4.
易书杳一惊,侧头看见了荆荡。
他身形高瘦颀长,懒散地抓着桌子往窗外,表情冷冷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也就是这时,易书杳才发现,班上人差不多都搬完了,就只剩下零散的几个还在搬。
所以荆荡能听到她和男生的对话不奇怪。
对上荆荡漠然漂亮的眼睛,易书杳耳朵有点发烫,随意胡扯了个理由:“还没找到机会呀。”
荆荡没搭理她,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他走过去将课桌搬到靠窗,弯腰把书包塞进桌肚,背对着她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夏末的傍晚,天空像打翻的颜料,橘调的光不安分地踩在少年的白色校服,光看背影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冷硬脾气。
易书杳呼吸紧了下,他,是不是真的不乐意跟她坐同桌?
一定是吧。
或许,依他那种不驯的性格,等下就会和老师提出换位置的。
易书杳的眉眼松软下去,小心翼翼将桌子搬到他旁边,隔了一道狭窄的缝隙,没有完全贴上去反正等下也是要搬的。
搬好座位后是自习的时间,易书杳拿出物理卷子开始做。
身边人的凛冽乌木气息无孔不入地投进鼻尖,很好闻,让人联想到清新的海洋味道和岩兰草香。
易书杳呼吸放缓,心情不自觉也放松了。
可是很快,她反应过来。他醒来之后,就会搬走的。
果不其然,在离下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她桌子被荆荡敲响:“喂。”
绷了一节课的弦轰然断开,易书杳抬头朝他看去,放缓两秒,轻声问:“你是要换座位吗?”
荆荡看着她亮晶晶的乌眸,拧起好看的眉:“我换哪去?”
“都行呀,”易书杳问,“你不是不想跟我坐吗?那你可以换的,我都行。”
“我说要换了?”
“不换吗?”
荆荡看到她遗憾的表情,不爽地从抽屉摸出烟盒,站起来挡住了窗外的晚霞:“你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