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他娘的,又有什?么好想来想去的!
一旦想开,他很快便注意到,整个营房当中,唯一丝毫意外与震惊之意也无的靳劼。
电光火石间,刚刚恢复平静的夏武再一次被震惊。
“靳卫长?……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会在自己方才说什?么阿桓阿荜时,那般稳如泰山,不动颜色!
合着卫长?您早就洞悉内情了啊!
正?沉浸在感伤中的夕映,听到夏武这一声,“噌”的一下抬起了脑袋,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靳劼。
不是……
靳劼、靳劼你这小?子怎么又知道了?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身为陪着小?侯爷从小?长?大亲卫和亲卫长?,都?还被蒙在鼓里了好吧!?
在众人的审视当中,靳劼平静的将赤色密信收好,重?新放回刘子晔案头。
刘子晔给了所?有人这段缓冲和接受的时间,此时便也搁下茶盏,开口:“现?在诸位已经看到了。如你们所?见,事实便是如此。”
“如今不只是你们,燕京朝廷也从逃出西关的朝照口中,洞悉了此事。”
郝闻昌的心路历程,与夏武几乎无二?。
此时听刘子晔的提了问题,专业度很强的瞬间切换到工作状态。
他眉目凝重?,思虑说:“燕京不仅将这个消息传播了出来,试图动摇小?侯爷您的民?心,更重?要的是,发了明旨,要拿小侯爷您去燕京。这燕京,无论如何,小?侯爷您都是不能去的。”
他又想到什么:“宜君可已知道此事?”
刘子晔点了点头:“杜先生已经知道了,这封信就是他在得知咱们打完了姚参那一战,才派人加急过来的。”
“宜君可?有何良策?”
刘子晔环视了一圈室内她的部?下僚属们,没有回答郝闻昌的问题,只道:“今日我与众位相?见,只是要在燕京那边的消息到来之前,提前让你们知晓。”
她说完这番话,又唤了一句阿桓和阿荜,两人从营房后拿出一方盒子。
刘子晔漆木的盒子开启,从中取出一封锦书?:“从前,你们应当都?知道,我父王在生前为我留下了许多山川地理图纸与地方人文志册。其?实,除了这些,父王留下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件。”
她将手中卷轴的锦书?,缓缓抻开。
于是所?有人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一方黑缎镶边金色锦帛绣龙纹的背面,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大字“御旨”。
郝闻昌浑身一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圣旨?”
他曾经也是西?关王府多年的旧属,见过不少宫中发给西?关王爷的谕旨。
但眼前这个似乎与他曾经见到的皇帝刘坚所?发的,略有不同?。电光火石之间,郝闻昌想到了什?么:“这、这是先皇,是圣祖皇帝的御旨!?”
·
鲜卑与吐谷浑派出的使者队,在大周朝边防营寨出现?了的消息,被快速送抵京师。
大周朝与戎狄八部?战争连绵了三?年,朝野民?间苦之甚久。
因而西?关小?侯爷的军队一战而全歼了羌族主力并?斩杀了羌族王汗姚参一事,更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自西?关边郡民?间,飞爷似得向东向南传播。其?速度之快,竟不亚于大周朝的送信驿兵。
彼时刘子焉所?谓的凯旋之师,尚未回到燕京。
但却提前送回了大军受池牧所?部?拖累,使得第三?次征伐戎狄的大计,中道崩阻。不过池牧也自承其?果,其?本人与部?众悉数陷落于草原沼泽的消息。
刘子陵与池瞻得到消息,无不痛心疾首。
刘子陵自然不相?信池牧会如此轻率,他和池瞻无比清楚定然是出了意料之外的变故,否则以池牧的沉稳,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对于自己、对于池家的重?要性。
“查!本宫定要查清事实!必不让不顾家国底线,谋害池牧的刘子焉回京!”
池瞻此番痛失爱子,也再无顾虑。
第二?日,朝堂之上,刘子陵当庭提出对此战战果的抗辩。
太子一党亦不再避讳,以御史之责,直谏于刘坚。
刘坚身为一国之君,失德于民?,要其?彻底悔悟这过往为政之失,以及连续三?年靡费征战之祸!
诸博瞻以一朝宰相?的身份,自然也要全力安排自己的党羽为帝王辩护。
然则刘子陵此次亲自发难,其?才思之敏捷,口辩之锋利,竟无人能挡!又有池瞻等人联合,其?势如破竹。
一场大朝会到最后,刘坚不得不表态,暂退一步,下旨卸了皇二?子刘子焉的大将军兵权,全军就地驻扎不得擅入京师。由?京师派出调查组,彻查大军征伐失利、池牧及所?部?陷落戎狄之事。
朝会终于得以散歇,一回到后殿,刘坚怒意勃发。
将整个后殿砸了个遍!
御前太监战战兢兢守在殿内殿外,除了碎裂的室内瓷器,又有十余名御前宫女太监受到怒火波及。
当天就跟那后殿的各式摆设一般,碎成渣渣,被当做垃圾清除出了宫。
几日后。
边防信报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