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姮。”琮铮如玉的少年嗓音,在这一刻沉若渊水,语气里透着一丝无法理解,“你想死吗?”

殷乐漪站在桥头,肩头披帛垂地,鬓间金簪摇摇欲坠,形貌略有几分狼狈,垂泪的艳丽面容上却满是倔强之色。

她红唇如焰,一字一顿:“陆欺,待在你身边更让我生不如死。”

陆乩野闻言怔了怔,旋即轻笑出声。

他们两人的纠缠,从一开始便是殷乐漪主动招惹,日日对他垂泪撒娇、奉迎讨好求他能庇护于她,保她一条性命。

陆乩野纵容她的贪得无厌,为她一次次的让步,打破准则和界限,事到临头,却换来她殷乐漪一句待在他身边更让她生不如死。

殷乐漪见他不打算让步,将掩在袖中蓄势待发的弩箭举起对准他,“……陆欺,让我走!”

他能感受到殷乐漪箭上的杀意,为了从他身边离开,殷乐漪不惜将箭矢对准他,杀了他。

一股滔天怒火涌上陆乩野心头,他盯着殷乐漪的目光恨怒交织,狠厉的仿佛要将殷乐漪碎尸万段。

“殷姮,我教你用弩箭,你就是用来拿它指着我的吗?”

他抬脚走上石桥,向殷乐漪靠近,恨声质问:“回答我!”

殷乐漪被他的怒火震慑的往后退了半步,她心跳如擂,面上却没有半分怯懦,眼见陆乩野离她越来越近,她果断地按下弩箭,“是你逼我的!”

凌厉的箭矢朝着陆乩野破空射来,箭法精准,满含杀意,在即将刺破陆乩野脖颈的前一刻,被他徒手握住,折成两半。

“好一句我逼你的……”

陆乩野脖子上的皮肤被箭尖刺破,血线沿着脖颈蜿蜒流下,他却浑不觉痛,眸底尽是癫狂的笑意,“是我逼着你向男人投怀送抱,是我逼着你向男人低声下气,是我逼着你为了活命爬上”

又是一箭冲着他射来,但失了准头未能射中,在他手臂上划出一条伤口后便掉在了地上。

殷乐漪被他恶劣的言辞羞辱的泪如珠落,她颤着手拿出最后一支箭矢,“不必你折辱我……你我二人,一个图色一个求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可即便如此,陆欺,我还是恨透你了……”

她正要将箭矢射出对着陆乩野射出,陆乩野已走到她跟前,一把钳住她的皓腕,夺过她手中弩箭狠狠地摔到地上。

“这天下间恨我、想杀我之人不计其数!”

鲜血沿着陆乩野的手臂淌过手背,流到殷乐漪的手腕上,陆乩野喉间泄出咬牙切齿的笑声:“但殷姮,惟有你不行!”

天下人恨他他都不在乎,可他却偏要抓着殷乐漪不放。他如此蛮横霸道,好似殷乐漪便活该是全天下那个唯一受他陆乩野折辱、压迫之人。

“你凭什么主宰我?”殷乐漪在陆乩野手中挣扎,屈辱的泪如雨下:“……我偏要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哭的浑身发抖,鬓间珠钗颤颤,被红妆妆点的容颜上梨花带雨,美艳娇柔无边,独独那一双柔情如水的眸,望着陆乩野时只有彻骨的恨意。

“恨我是吗?”陆乩野仅存的理智在这一刻被怒火吞噬殆尽,“好,殷姮你好得很”

他扶住少女的后颈,用她带给他的怒与恨吻上她的唇。

他骨子里便是个凉薄恶劣之人,殷乐漪既已恨他入骨,那他便用最能叫她受辱的亲密来回赠她的恨意。

殷乐漪被陆乩野桎梏在怀里无法挣脱,屈辱的被迫承受着陆乩野的吻。

他将她的性子从里到外都摸得透彻,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最能折辱她的风骨,她恨透他了,她恨陆乩野恨到想让他立刻便去死。

殷乐漪取下鬓间那支并蒂芙蕖簪,颤抖着手用仅存的所有力气,插进陆乩野的胸口。

少年闷哼一声,睁开双眸,见得殷乐漪举着他送她的那支簪没入他的衣袍,她莹白的玉指溅上了几滴他的血,煞是刺目。

殷乐漪又哭又笑:“陆欺,这都是你逼我的……”

空荡的桥尾处,忽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贵妃不顾仪态的折返,身后跟着魏宣帝和魏国一众朝臣显贵。

桥头处,被陆少将军掩在身后的少女,气度出尘,华贵典雅,容色倾城,一看便知是个尊贵无比的大国公主。

贵妃忙不迭向那少女奔去,泣不成声的唤:“……吾儿芙蕊!”

陆乩野紧紧握住殷乐漪的手,眼神死死地锁在殷乐漪身上,执拗又偏执:“你离开我便只有死”

他话未讲完,少女便使尽浑身解数挣开他的手,与他擦身而过。

“母后……”

余光尽头处是少女翩然而去的翻飞衣袂,陆乩野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那衣袂却从他指尖逃也似的溜走。

她只想逃离他。

殷乐漪宁死,也不愿待在陆乩野的身边。

我们公主终于又要重新当公主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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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简介:失忆后错把死对头当夫君】

文案:【娇娇公主vs少年将军】

昔日天子最喜爱的女儿嘉成公主,因胞兄谋反失了宠信,天子一纸婚书草草将她下嫁赶出皇宫。

成亲当日,她的花轿冲撞了得胜归朝的少年将军,她未过门的夫君被那少年将军当街斩杀,血溅三尺。

她惊慌逃跑间不慎撞到了头,被对方带回府后再醒来时却失了一段记忆,错把那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将军当做她新成婚的夫君。

萧景淮曾被天子属意招为嘉成公主驸马,可这位公主绝骄纵无比,对他不假辞色,年幼时更是一句“萧家三郎文采平平,空有一副好皮囊”断送了他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