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乩野已许久未在殷乐漪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让他竟险些忘了,晋国芙蕊公主,最不缺的便是那一腔高洁风骨。
他的掌下传来殷乐漪的颤抖,但陆乩野深知,殷乐漪这一刻的颤抖绝不只是因为惧怕。
“陆欺,你若想要我为你绵延子嗣,你大可以用强对我。我一弱女子自然是不敌你陆少将军的英勇神武,可任凭你如何,孩子怀在我腹中,我若不想让他出生,你便是每日拿枪逼着我,我也不会让他临世……”
殷乐漪浑身发颤,声音更是抖的不成样:“……届时一尸两命,便有劳陆少将军为我和你的骨血收尸。”
“殷姮”陆乩野气得发笑,“你敢威胁我?”
掌在殷乐漪后颈的力道陡然加重,天旋地转,下一刻她便被陆乩野狠狠地按进床榻,压在身上。
上方是陆乩野冷笑的脸庞,他第一次被殷乐漪激怒的如此彻底,那笑容落在殷乐漪眼中便如森冷的修罗般冰冷摄人。
殷乐漪对陆乩野的惧怕几乎都快从骨子里漫出来,但她仍是不肯低头,掩着心底的恐惧,在陆乩野森然的注视下开口:“……是,我就是在威胁你。”
她视死如归,边哭边笑,“陆欺,你若想逼死我,你尽管折辱我……”
陆乩野气笑出声,他反手握住腰间悬挂的匕首出鞘,下一刻便将那锋利的刀刃抵在了殷乐漪脆弱的玉颈上。
他眼底漫出疯狂,“殷姮,我杀了你。”
没有存稿,有完整大纲,每天不定时写完就更新,等不及可以明天再看w
这是我第一本古言,数据很差,完全是因为无粮自产xp而写,很喜欢我的女主漪漪[比心]
??[46]盛怒:“我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冰冷的刀刃抵住殷乐漪纤弱的脖颈,颈上传来被刀划破的刺痛,可死亡带来的恐惧,半分也不及陆乩野此刻望着她的目光,更令她心尖发颤。
陆乩野眼神凌厉若霜雪,恨不能将殷乐漪生吞活剥。
她紧闭双眸,放弃挣扎。
少女面容苍白,睫羽剧烈的颤着,眼尾的泪流进鬓发中,即便对陆乩野的惧怕已无法掩饰,却还是宁死也不愿向陆乩野低头。
陆乩野握着匕首的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他淌过血海尸山,杀人于他来说不过是起手刀落,一个欺瞒他、对他心口不一的殷乐漪,他便是杀她千次万次也不会心慈手软。
血线从他的匕首下漫出来,流过少女雪白的颈。
陆乩野只要再用力推进一寸,他的刀便能割断殷乐漪的咽喉,届时殷乐漪会永远的沉眠在此刻,一直乖顺的伏在他身下,再也不能欺瞒背叛他。
陆乩野神情阴鸷,心底的偏执疯长,余光忽的瞥见殷乐漪玉颈上的那抹血线滑过她的锁骨,染红她花蕊似的衫,衫上的芙蕖花被血浸透,变得浑浊不再鲜活,一如即将死在他刀下的少女。
他滔天的怒火戛然而止,思绪也不及他的反应快,锋利的刀刃已先一步离开少女被划伤的玉颈。
冰冷的利刃一抽离,殷乐漪便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她后怕的胸膛起伏,睁开泪眼朦胧的眸,和陆乩野四目相对。
陆乩野深深地注视着她,他面上既无笑意也无嘲讽,眼神更是晦涩难辨。
殷乐漪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懵懂的觉得他好像想从她的脸上寻到一个答案,什么答案,她无心去探究,她劫后余生的躺在他身下剧烈的喘息。
片刻之后,匕首铮的一声归入鞘。
陆乩野翻身下榻,走出她的房中。
两个婢子从外边匆匆跑进来,见一地狼藉,床榻上的殷乐漪脖颈上见了血,一个忙慌乱的为她拿药治伤,另一个又跑出去为她请大夫。
“少夫人怎的就惹少将军不快了?少将军素日里那般的娇宠夫人,便是夫人您真的惹了少将军不快,服个软不就过去了吗?”
“何必闹到如此地步,还受伤见了血……”
殷乐漪惊魂未定,满脑海里都是陆乩野方才举刀要杀了她的情形。
陆乩野这个疯子……他是真的想杀了她,她不能继续留在他身边了,再待下去不是陆乩野将她逼疯,就是她成为陆乩野的刀下亡魂。
陆长廷携陆聆贞前脚刚回越国公府,傅严便后脚携了一封绝交书信递来了越国公府,并转告陆家:“我家公子说国公府教女无方,心思蠢毒,特命我送上一封绝交书到府上,往后骠骑大将军府与越国公府再无牵连往来,在外更不必以亲眷相称。”
傅严撂下话便离开,徒留越国公府阖府上下气氛凝重。
陆聆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陆夫人护着爱女,不让公爹将家法打到爱女身上。
“爹,聆贞她还小!她只是一时糊涂啊……”
越国公怒不可遏,“一时糊涂?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国公府小姐,屡次跑到她表兄府上欺辱她名义上的表嫂不说,这次竟还敢买避子药让她表嫂服下,不让她表嫂怀她表兄的子嗣!”
“她心思这般歹毒善妒,胆大妄为,我要是今日不打死她,往后不知要给我们国公府上带来多大的祸患!”
陆聆贞憋屈的要命,只觉自己是无妄之灾,“不是我主动给那个妾买避子药的,是她求着我买的,她压根就不想怀表兄的子嗣!”
越国公道:“即便是那妾室不懂礼数求着你去买,你又怎敢真的去买?那妾室终究是你表哥的人,那是他们府中的家事,与你何干?”
“怎么就与我无关了?”陆聆贞强词夺理,“我是表兄嫡亲的表妹,往后也是要嫁给表兄做正妻的,他的妾室出身卑微,凭什么为表兄生儿育”
清脆的巴掌声堵住了陆聆贞的嘴,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长廷,不解自己究竟做错了何事。
陆夫人大叫着去推搡陆长廷,“……你疯了!聆贞可是你的亲生妹妹,你怎敢动手打她?!”
“我打的就是这个心思蠢笨的混账!”陆长廷指着陆聆贞的鼻子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发梦不要发梦,你竟还是不知悔改,若那妾室腹中真有了你表兄的孩子,你给她买去避子药,便是杀了一条人命!”
他撇开母亲,双手握着陆聆贞的肩膀将人提起来,“如今好了,你那心心念念的表兄和我们陆家断绝干系,你的将军夫人梦也该到此为止了!”
陆聆贞瘪瘪嘴,放声大哭起来,“我没错……我没错,是表兄偏袒他的外室,我有哪里不好……”
“你善妒,心思歹毒,身上毫无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仗着国公府小姐的身份欺压百姓,胡作非为。”陆长廷悉数陆聆贞种种罪状,“你若不是我亲生的胞妹,你这样的性子莫说是陆乩野瞧不上,便是我也嗤之以鼻!”
陆聆贞素日里虽未曾少受陆长廷的训斥,但大多时候陆长廷也仅是点到即止,何曾像今日一样对她口吐恶言,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陆聆贞便是个没心肝的蠢货,被一母同胞的哥哥当着面骂的如此难听,她也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当即便抓着陆长廷的衣衫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