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要叔说啊,你当初就应该把钱交给叔,叔认识的人多,准能给你找着人儿,你也不用”

说着说着,王氏眼尖地瞥见了一旁站着的李澄玉,瞧见对方模样出众气质不凡,身上的料子更是金贵,当即眼冒精光。

他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儿子呢,若是能攀上这样的人,说不准就能飞到枝头做凤凰了!

王氏随即越发殷勤地摇晃起沈月殊的手来:“小月啊,这便是你要寻的远亲吗?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啊,能不能给我家小桃介绍认识认识。”

闻言,沈月殊立刻摇头说:“王叔,你误会了,她不是我要寻的人。”

边说边将手抽了出来,心中头一次对这个热情的邻居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不是,那就更好了!

王氏顺势松开了青年的手,转看向李澄玉,眼中垂涎的光活像是只饿了许多天忽然瞅见块大肥肉的野狗,跃跃欲试想要扑上前。

看得欢天不适地皱眉,刚想跨步挡在自家主子面前,对方却率先开了口。

“月殊,带我进去喝口水吧。”

沈月殊随即应声,一手抱着珰儿,一手找钥匙开门。

“王叔,您还有事吗?”

院中,沈月殊横抱着已然熟睡的珰儿,带着满脸歉意同对方商量:“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今日我家有客人,可能不方便招待您了。”

被他无意间挡住去路的王氏不得不停下脚步,嘴上客气着眼睛却不死心地依旧往屋里的李澄玉身上瞟:“啊,没事没事,我来就是想替小桃找你借身漂亮衣裳,反正你有这么多穿也穿不完。”

王氏一边说一遍嫌弃面前这呆青年实在碍事,要不然他早将那贵女的底细给打听清楚了。

而王氏向来是那种占不到便宜就是吃亏的主儿,见计划不成便又起了别的心思。

反正这趟自己不能白跑!

说罢,他便越过面前青年一个箭步冲到了晾衣杆那,一把扯下了件羽蓝色的银纹衣袍,三下五除二卷起夹在了腋下。

“我觉得这个就挺好,等小桃相完了亲,就一定还你!”

王氏动作实在太快,沈月殊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对方扬长而去。

最后,沈月殊无声叹了口气罢了,想当初这住处还是王氏给介绍的,对方也算是帮过自己,不过是一件衣服,他日后肯定会还的。

青年这样乐观地安慰自己。

将熟睡的珰儿放到床上后,沈月殊一边给桌前的李澄玉二人倒水,一边满怀歉意说:“实在对不住,家中没什么茶叶,只能委屈两位恩人喝点竹叶水了。”

说罢,他两手扶着碗边,将茶碗缓缓推到了李澄玉面前。

随着青年的动作,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奶香自他衣袂间氤氲出,萦绕上李澄玉的鼻尖,令她不自觉呼吸一滞。

少女接过茶碗却并没有喝,转而看向对面人:“听方才那个王叔说,月殊公子在寻亲?”

沈月殊咬唇点了点头,虽然他与李澄玉相识短暂,但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是坏人。

于是便将自己先前的遭遇与不远千里赶来京城的目的说了一遍。

“姐姐临去世前后,给我留了封遗书,她恳求我照顾好珰儿,并让我拿着信物去寻京都崔府的老主君,说崔老主君是我的老外叔公,一定会给予我们庇护......”

然而就在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京都后,却发现这里大得吓人,即便信中有关崔府老主君的信息还算详细,却依旧如同大海捞针。

沈月殊不得不托人花大价钱找黑市的探马打听消息,却不料对方是个惯骗,拿了钱却不办事,从他手里诳了几乎九成的钱出去。

最后,沈月殊不得不用手中那最后一成的钱在热心村民王叔的帮助下,租

下了这座小院,暂时带着珰儿安顿了下来。

听到沈月殊说自己花了九两银子就租了这破落小院三个月后,即便才穿来这里不久的李澄玉都觉得他亏了,且亏大发了。

难怪隔壁老王对他这么‘热情’,怕不是薅了这小子不少羊毛。

李澄玉身后站着的欢天再忍不住,偷偷向她吐槽:“真是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少女没有应声,而是再次向沈月殊询问了一遍崔氏老主君的具体信息。

随后转头问欢天:“琳之祖籍是不是山州,我怎么听着他们二人的口音有些相似?”

欢天皱眉回想了一阵,点头道:“还真是,郡主。”

得到肯定回答后,李澄笑着对一脸状况外的青年道:“月殊公子,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亲人,你该如何谢我?”

一炷香后,欢天望着眼前冒着滚滚浓烟的庖房以及窗内那不断挥动着锅铲忙活的青年身影。

疑惑出声:“郡主,沈公子这是想谢你还是想卸你啊......”

“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他把房子都给点了。”

欢天边说边摇头,当初租房中介给他要九两银子还是太少了。

李澄玉用胳膊肘别了她一下:“别瞎说,兴许人沈月殊厨艺不错呢?”

欢天瞧着自家主子一整日都没怎么放下过的嘴角,奇异地眨眨眼问:“郡主,你心情很好吗?”

李澄玉一边看着厨房内沈月殊那手忙脚乱的背影,一边笑吟吟开口:“面前有一盘口味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新点心且闻着不错,你心情会不好吗?”

闻言,欢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家郡主这是又遇上可自己心的人儿了。

“快、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月殊边说边给桌前坐着的二人殷勤递筷,水澹澹的鹿眼蓄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