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玉闻言,也不再同对方客气,径直收下了。

同时又朝他鞠了一躬:“多谢善教,学生很喜欢。”

“那便好。”

温子珩瞧见她收下了东西,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先他还以为李澄玉会拒绝,毕竟对方出身高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除此之外,李澄玉在书法课上的表现让他总觉得对方对书法写字无甚兴趣,即便天赋最佳。

这让温子珩有些挂怀。

不过现下他可以放心了。

少顷,温子珩抿了下唇,又道:“方才......”

见他又有话说,对面的李澄玉眨了眨眼,微歪着头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方才老师说话有些重了,不是故意吼澄玉的,莫要往心里去。”

青年语气诚恳,一双琉璃般的透彻沉静的眼瞳中带着歉意。

李澄玉虽然暂时没摸透他同原主的关系,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可以认定的是,温子珩身上的东西是原主给他戴上的。

被枷锁折腾了两个月,说得最过分的话也不过是催促她给打开,事后还向她道歉。

看来原主的这个成人课老师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李澄玉笑得干净爽朗,道:“没关系,澄玉不会记恨善教的。”

闻言,青年心中缓缓舒了口气。

临走前,温子珩忍不住出声嘱咐对方:“练字切记心静,与笔墨纸砚的好坏并无关系,唯有心静方能......”

“好的温善教,时间不早了,学生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李澄玉闻言头皮一紧,当即抱着怀中的红木盒跨出了门,打断了青年的话。

没办法,温子珩方才说的那番话让她直接幻视初高中时一直负责教自己书法的老师高老太。

对方年龄七十往上,虽一头银发,却精神矍铄,走路生风,眼神沉静又坚毅。

为人尽职尽责还有些古板。

对,就是古板,比如上课前必先让她念诵一会儿《道德经》,是为静心。

练字前还要遵循医用消毒方式洗手,是为净手。

少一个步骤都不行。

眼下她都穿书了,没想到还能遇见‘老熟人’,她不快点跑才怪呢!

望着少女迅速远去的轻盈背影,温子珩低低叹了口气。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目光下移,落到了地上那两只凝着粉红血渍的银曲针。

温子珩俯身将其拾起,感受着掌心中微凉的温度,长指握紧又松开,脑中回想的尽是这两个月来被它们迫害时的种种。

挣扎片刻后,温子珩终究没选择将其扔掉。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滴的一声响。

“检测到被攻略对方李澄玉对宿主好感度加三,请注意查收!”

温子珩闻声神情一顿,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他转身走进内室,对耳畔的系统提示声置若罔闻。

李澄玉抱红木盒回去的路上,频繁有穿青白学子服的少年娘同她打招呼。

秉着与人为善的想法,也不管对方与原身熟不熟悉、认不认识,李澄玉都一一礼貌回了过去。

“改天一起吃饭啊!”

“对,刚忙完回来。”

“你也刚到书院吗?”

......

书院给学生提供的寝舍是在南边的棋院,与师舍琴院相距大概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李澄玉在原身老师面前成功通关,又得了好用的洮砚和狼毫,此刻的心情十分美妙,脚步都明显轻快了许多。

她原本是不认识自己的寝舍位置的,不过没关系,有人认识。

这厢,李澄玉刚寻得了琴院大门,便见其下站着一人,正安静地垂头看着地面。

李澄玉随即冲她招了招手,“春放!”

随春放一听连忙抬起头,瞧见来人后当即冲到她面前,摇着对方的胳膊兴奋大喊。

“澄澄,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

跟岑溪走前,李澄玉给随春放出了个算术题,让她站在琴院前算到自己回来。

这一来一回间,用时不超过半小时,并未让对方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