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等一秒都夭寿,听见她说喜欢的下一秒,池列屿直截了当道:“那就试试吧,我们。”
山坡后是一片茂密野林,风吹树动,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像情人夜里私密的絮语,暧昧在空气中?肆意生长,占领情人的眼睛,便占领整个世界。
许朝露整个人都要热化了,今晚的池列屿和?她印象中?很不一样:“你不是说大学不谈恋爱吗?”
池列屿仰看着?夜空长长吐了口气,如果他今晚能结束长达十九年?的母胎solo,那一定是拿半条命换的。
他抬手按到许朝露头顶,重重揉来揉去撒着?邪火。
“你是例外。”
他一边欺负她,一边和?她解释。
低低的声音,和?着?风声,叶声,虫鸣声,清晰砸在她心上。
“只有你。”
池列屿手拿开之后,许朝露脑仁还在晃,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不真实感占据。
“那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她细声问。
“不然?”上扬的尾音,含着?明显笑意,情绪不再藏,朗月清风一般的少年?,有着?最清晰坦荡的爱憎。
“哦。”许朝露点头,晕陶陶地望了眼天?空,脑子全?被?身旁这个人占满,早已经忘了天?琴座在哪。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处对象了。
这个认知让许朝露忽然间都有点不认识池列屿。
侧眸看他,只来得及瞥见一道向?后倒去的黑影。
哗啦一声轻响,身旁少年?竟然径直往后躺到了草地上,平日里最金贵洁癖不过的大少爷,这会儿放浪形骸天?为被?地为席,一只手垫在脑后,抬眸望着?灿烂星汉,身高腿长,胸口平坦开阔,比夜空更让人向?往。
许朝露转过头去看他,适应了黑夜的眼睛依稀描摹出少年?英挺深隽的五官轮廓。
唇角似乎上扬着?,一直没?耷拉下来。
她今晚洗过澡,还穿着?浅色的毛衣和?裤子,想了想还是没?和?他一起?躺下。
池列屿眺了会儿天?空,忽然抬起?两只手,食指拇指组成个方框,拿到眼睛前面?,从框里对着?看星星。
这动作,别提中?学了,小学的他都不一定做得出来。
“你在给星星拍照吗?”许朝露难得一见浪漫主?义的池大少爷,转身半跪在草地上,“给我也拍一张。”
池列屿“镜头”转向?她,女孩手撑着?草地朝他微微倾身,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头发?,小巧精致的鹅蛋脸,笑弯着?的明亮杏眸……在这黑咕隆咚的夜里模模糊糊看着?,也比天?上的星星更吸引人。
“我要和?流星合照。”许朝露指挥上了,“你找找角度。”
池列屿扬眉,把她和?天?琴座那片星空一同框柱。
许朝露好像真在拍照, ろんぶん 理了理头发?,温柔款款笑不露齿:“怎么样,有没?有拍到流星?”
池列屿两手一松,散漫地抻了抻肩骨:“你笑太蠢了,我没?心思看什么流星。”
“你才蠢。”许朝露往他胸口砸一拳,转念又想,所以他心思都用来看她了?
在这荒野山坡上逗留了近一小时,只在最开始那会儿看到两颗流星。
凌晨两点,打道回?府。
心境和?来时截然不同,许朝露看着?池列屿倒映在车窗上的侧脸,深刻眉宇,高挺鼻梁,线条起?伏流畅,还是那副冷淡桀骜样儿,她却莫名感觉他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分辨不出来,直到现在她脑子还是懵的,很不适应,十九年?的朋友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关系。
停了车,步行回?别墅,两道影子迤逦在地,极为缓慢地前行。
许朝露盯着?高瘦挺拔的那道影子,快到门口时,忽然拉一下池列屿袖子:“吃草,我有个问题。”
“什么?”
今天?之前,许朝露没?感觉池列屿对她和?过去有什么区别,所以她很好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最近吗?”
池列屿怔了下,眸色渐深,淡淡道:“不止。”
许朝露抿唇笑:“那是……上大学之后吗?”
高三那会儿他们关系那么差,他肯定不喜欢她,最早估计也是高考完的暑假。
池列屿背光站,垂眼睨着?她,这个角度他眼里照不进光,纯粹的漆黑,看不清任何或平淡或深沉的情绪。
他说:“差不多吧。”
许朝露脸更红了:“那还挺久的,你真能藏事儿。”
就这。
池列屿跟着?她笑了下,不是很走心。
他自认过去虽然没?追她,但也没?刻意藏着?好感,她竟然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也不会想岔,这种木鱼脑袋,是怎么一个接一个喜欢上别人的?
“你呢?”他问她。
许朝露笑意淡了些,小学就看上这家伙后来被?狠狠拒绝的黑历史,她打算带进土里:“就……最近。”
池列屿:“最近是多久?”
许朝露不懂他为什么问那么详细,随口编了个时间:“一个月以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