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露乐的不行,忽然想起一事,随意问他:“吃草今天去?哪了?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没出什么事吧?”

陈以铄重新戴上眼镜,诧异:“他没和你们?说吗?”

“没有啊。”

“他生病了,发高烧。”陈以铄面露忧色,“早上上了半节课,挺不住打车去?了医院,之后就请假了。”

许朝露呆住,手里?的关东煮险些没抓牢,贺星诀也很震惊:“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是因为昨天倒春寒吗?不至于吧,他体?质那么好……”

陈以铄:“昨天下午我记得他比赛没打完就走了,结果比我回宿舍还晚,全身淋得湿透,估计就是那时候淋坏的。”

“昨天那雨里?全是冰雹,这不得冻死?”姚烨给大家看他昨天拍的照片,下着雨的草地上全是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冰石子,看得人忍不住打哆嗦。

许朝露回想起昨天,少?年冷着脸把伞丢给她,毅然决然闯进雨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丢下她突然走掉,但如果不是给她送伞,他也不会淋雨生病。

许朝露拧着眉,心吊在半空无着落:“那他现在在哪呢?我们?赶紧去?看他吧。”

贺星诀:“嗯,现在就走……”

“还是别去?了。”陈以铄说,“医院检查出来是流感,医生让他有条件就隔离,免得传染给别人,所以他暂时搬排练室去?住了,让我们?这两?天也别去?练习,等他痊愈了,房子消毒好再去?。”

“好吧。”贺星诀叹气?,“最近流感真猖獗啊。”

许朝露咬了口拿在手里?半天的关东煮,冷冰冰的,尝不出半点滋味。

回到宿舍时,夕阳已经彻底沉落,暮色四合,淡白朦胧的月亮惶惶爬上夜空。

许朝露坐在书桌前发了会儿呆,忽然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背着个空包一言不发走出寝室。

去?食堂打包一份粥,又到药店买了点不会出错的感冒冲剂和退烧药,许朝露带着这些东西打车到沁园小?区。

下了车,夜风凛冽得像冰刀子,她裹紧外?套,难以想象昨天还热得流汗,池列屿打球穿得更少?,刚剧烈运动完紧接着又淋暴雨冰雹,不生病才怪。

指纹解锁开了门,客厅里?昏暗静谧,阳台门开着通风,纱帘在空旷的房间里?放肆呼吸,鼓起又落下,带出细微的沙沙声。

独自?一人过?来,和平常大家一起过?来排练的感觉很不一样。

许朝露蹑手蹑脚走到主卧门前,敲了两?下。

“池列屿?”她语气?轻松,“听说你生病了,我大发慈悲过?来看看你。”

……

无人回应,她又敲两?下:“你在睡觉吗?”

等了一会儿,许朝露心说反正我已经敲门了,你也没不让我进去?,于是心安理得地握住门把手,缓缓旋开,抱着书包往里?走。

房间里?很暗,温度比外?面高得多,就着走廊透进来的微末光线,许朝露走到床边,模模糊糊看见床上有个高大修长?的人影,池列屿仰面躺着,被子乱糟糟盖到胸口,一只手懒散搭在额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微起伏着,平坦宽阔,像流动的山峦。

许朝露再走近些,猝不及防对上他半睁的黑眸,少?年撩起眼皮,眼尾褶皱很深,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仿佛都带着高温。

“你没睡觉啊?”许朝露吓了一跳,“那我敲门你干嘛不应?”

池列屿没回答,搁在额上的手臂挪了挪,两?指无奈地揉捏眉心。

许朝露:“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出去?。”池列屿语气?很凶,声音果然是哑的,像暴晒后的砂砾,磨得人耳朵烫又痒,“我这是流感,会传染。”

“我得过?了,有抗体?,不怕。”

“什么时候, ろんぶん 我怎么不知道?”

“就……开学?前。”许朝露说,“一下子就好了。”

“过?了这么久,可?能都不是同一个毒株。”

池列屿还是让她出去?。

“你没吃晚饭吧?”许朝露自?顾自?从书包里?拿出打包好的粥,“还是热的,你赶紧喝,我一路抱在怀里?带过?来的。”

池列屿冷冷淡淡看着她献宝似的动作。

沉默半晌,似是拿她没办法,他沉沉吐了口气?,撑着床沿慢悠悠坐起来,被子顺着清劲有力的身体?滑下,堆在腹部,T恤因高烧被汗湿,拓在身上,隐隐透出匀称紧致的肌肉轮廓。

许朝露心跳有点快,将碗递给他:“生病不能吃发物,就买的白粥,加了你最爱吃的草。”

“……”池列屿看着漂浮在粥表面的几片绿叶子,扯了扯唇,拿起勺子靠着床头,一口一口慢慢喝。

床边没有椅子,许朝露只能站着,罕有这样的机会,居高临下看着他喝粥。这人虽然生病了,整个人疲乏又慵懒,但吃东西的动作还是很细致,爱干净,嘴角都不弄脏一星半点。

许朝露盯着他睡得乱糟糟的乌黑发顶,有几根碎发汗湿了贴在额头,她眼睛心口都发热,觉得池列屿现在看起来好像一只淋雨生病的小?狗,有点乖又有点可?怜巴巴,头发毛茸茸的,让人好想摸啊。

许朝露不受控地蜷了蜷指尖,抬起手,池列屿喝粥动作一顿,即使生病依然非常敏锐,眼神贯微洞密,又有些晦暗难明地看她:“干什么?”

许朝露觉得他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仗着个高经常摸她头,她这要?求应该也不算过?分:“我想摸你……”

“不行。”

“……”

池列屿拒绝得极为果断,语气?喑哑干涩,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是不是疯了?

要?不要?这么急色,他还发着高烧啊操。

她也不嫌烫手?